官妈妈都看出不对劲来,“大姑娘这是怎么呢?我看着大姑娘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阿魏猜测道。”是不是因为赶路,所以有些累了?”
顾念溪摇摇头,“应该不是,我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就算是累了,今儿姐姐也休息了大半天,不会说太累,而且更不会食欲全无……可见是有什么烦心事。
用过晚饭,顾念溪偷偷找到了雲娘。
雲娘虽是个姑娘家的,但却是习武之人,平日里也是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心眼,自然是一问三不知,想了好久才道。”……大姑娘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就是喜欢去茶楼喝茶,每次一坐就是大半日,我和大姑娘说我们带了六安瓜片回来的,比茶楼的茶味道好多了,大姑娘也不听,反正日日都出去,有一天雨下的很大,还打雷,大姑娘也是出去了。”
“后来大姑娘每次去茶楼回来都不高兴,越往后头越不高兴,原本说的是八月中秋节之前赶回来的,可前几天大姑娘却无端端在茶楼哭了起来,直说要回来京城,所以第二天我们就赶路回来了,这一路上大姑娘也是不大高兴的样子,好几次我见着她,她好像在偷偷掉眼泪,姑娘你也知道,我也不是个会说话的,不知道该怎么劝……”
她说的是一头雾水,并不知道顾菀到底是怎么了。
顾念溪也皱眉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是思来想去的,姐姐从小遇的事儿多,性子坚韧,一般的事情根本打不倒她,更别说掉眼泪了,那是为什么?
她愁的是半夜没睡着,心里燥得很,索性去院子里转了转,她万万没想到顾菀一个人呆呆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念溪索性煮了茶上前,姐妹两个坐在月下喝茶。
顾菀说起很多小时候的趣事,比如顾念溪刚出生时,顾菀去抱她,她尿在了顾菀新裙子上,又比如顾菀嫉妒她一周岁时所有人都凑在她身边,曾揪了外头香樟树的叶子往她嘴里塞,傻乎乎的她也不管直接吃了下去,吃到一半发现味道不对这才晓得要哇哇大哭……顾念溪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虽说这些事她都不记得,可有姐姐在的地方,那就有家。
顾念溪亲昵靠在顾菀肩上,抱着她的胳膊道。”……我们是世上最亲近的两个人,我有什么事儿都不会瞒着你的,姐姐,我希望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也可以与我说,我虽没你聪明,但很多时候心里不舒服,这话说出来就好了,再说了,你妹妹又不是个笨的,兴许真能替你想到什么法子?”
其实她还想说,就算是很多事情她不知道如何解决,还有宋宴在啊!
想了想,她觉得姐姐并不如她那样看好宋宴,话到了嘴边也就咽了下去。
顾菀是多聪明的人啊,她这话一出口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是雲娘对你说的吧?其实这件事我也没想过瞒着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皎洁的月光之下,她这才娓娓道来。
因为她是查良河最得宠的义女,平日里可以说是在查府能呼风唤雨,前几年的时候因为查良河义女太多,一个个叽叽喳喳的,索性她就拿了银子在外头置办了个小铺子,那时候查良河晓得她一心想着进宫,也没有拘着她,任由她去了。
离开了查良河,她每天日子过得是快活极了。
三天前她去茶楼喝茶时,没想到有人出言轻薄于她,她这个性子肯定是忍不了的,一来二去,那人就要动手,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人救了她,因为救他,身上还受了伤。
那时候外头正在下雨,雨势很大,所以她就邀请那人喝茶,一来二去的,当天晚上那人就歇在她院子里。
如此过了一个月的露水夫妻,谁知道那男子动了真情,只说要回去禀了父亲来娶她,神色极为认真。
当时她知道自己是要进宫的,直说自己已经定下婚约,马上要成亲,不过是玩玩而已,要那男子不要当真……从那之后她就搬去了查良河的院子,再没理会那男子,其实也是不敢理会,毕竟她是要进宫的人,这个时候可不能有所闪失。
那男子几乎找遍了整个金陵城也没找到她,一个月后只能离开。
顾菀想着那男子……到底是割舍不下,这才回去了金陵城一趟,谁知道也再没见到那男子的踪影。
听到最后,顾念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与那男子同住一个月,居然还不知道那男子叫什么,从哪里来的?”
她知道姐姐向来不在乎这些,却也没想到姐姐能洒脱到这个地步。
顾菀苦笑一声,“当时他与我说过他是京城人,还要再说,我却不让他说……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有些动心了,怕知道他是谁住在哪里忍不住去找他,没想到最后失算了,自己陷了进去,如今想找他也找不到,金陵还好,有名有姓的人家也不算多,可京城是哪里,想找一个人只怕比大海捞针还难。”
顾念溪认真道。”只要想找,肯定能找得到的。”
她觉得这件事得交给宋宴才行。
顾菀笑着道。”这件事儿可别叫官妈妈晓得了,若是叫她知道,肯定又说没脸去见九泉之下的爹娘了,我倒是想的明白,人活一辈子就这么几十年,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我又没害人,难道随性所欲都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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