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温茹将人稳稳地揽在怀里,再次轻点地面,带着人跃回到练剑的树下。
“嗯,下次你醒来便叫我,我不贪睡的。”傅寄舟环抱着温茹的腰,郑重地要求道。
温茹一笑,并不回答,而是将手中的剑柄塞到他右手手心上,手和他贴着,一同放在剑柄上,带着他一起舞剑。
她的动作比之前柔和缓慢很多,确实是舞,而不是武。
傅寄舟被她带动着忍不住去看剑尖,剑尖的变化很是流畅,劈、压、刺、转之间剑尖搅风而动,让他忍不住想到描红时笔势的运转。
不,不一样,舞剑时身下步伐,随剑而动,也至关重要,傅寄舟不太行,全靠着温茹将人抱着凌空飞跃,偷工减料。
但却也正因为这偷工减料,让他第一次舞剑,便觉得它飘逸,好看,好玩。
直到温茹将他松下,要带着他一起去偏厅用朝食的时候,他还意犹未尽,一双眸子眼巴巴地看着温茹。
温茹牵过他紧张时拽住自己衣襟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笑道:“这么喜欢?用过饭便教你,可好?”
第46章 这就是女主光环吗!
同温茹记忆中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比较,傅寄舟身子确实弱了些,爱美不爱动,总觉得瘦弱些穿衣裳好看,宽衣博带,弱骨纤形,温茹抱他也轻松。
温茹从前没少想着办法让他多活动,他答应得好好的,可大多时候,温茹盯多久,他就动多久,有时还要黏着温茹静静坐下来,给温茹泡他昨夜放在花蕊里蕴过一夜荷香的清茶,等温茹夸他泡的茶味儿好,他才发自内心地高兴起来。
温茹扛不住他撒娇耍赖的眼神,喝着茶、听着书、看着字、说着话,被傅寄舟柔语轻哄着,渐渐把要傅寄舟运动锻炼的事儿给忘了。
此番温茹带着他舞剑,让他觉得好看了,他才用心了许多,眸中光华流转,问温茹,等他学会之后是不是可以与温茹一同舞剑,如同书上所写的神仙眷侣一般。
温茹自然笑着应许。
不过,怯弱的底子不是一日就能弥补起来的,去前洲前,温茹就让傅寄舟锻炼过一遭,把人折磨得狼狈,如今虽然有了分寸,但傅寄舟仍是很快就手酸气喘,跟不上趟。
温茹没有强求,将几乎从水里捞出来的傅寄舟横抱着进了净室,叮嘱谷昉好生伺候着沐浴。
“往后不许再任性了,我那把剑留给你,你每日给我至少练上一个时辰,”温茹将沐浴干净的傅寄舟横抱着放回床榻上,弯下腰去吓唬他,“别想偷懒,我会找花庭盯着你。”
傅寄舟才洗漱完,两侧脸颊红扑扑的,眸子像是揉进了净室的水雾,雾蒙蒙,胆小又无辜得很:“花庭忙,你让谷昉盯着我……”
温茹哼一声:“你不要花庭盯着你,我便偏要花庭盯着你,下次我若再看到你弱得像只小鸡仔,我便让厨房一日三餐净给你做大肥肉,把你养成一只膀大腰圆的小肥猪,瞧瞧那般体力会不会好一些。”
傅寄舟被她的描述吓得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往被子里一缩,翻身到床里间,靠墙贴着,憋着劲不愿再同温茹说话了。
温茹笑弯了眉眼,愈加俯下身去,去翻他的肩膀,她没用力,傅寄舟也没有像往常那般顺势翻回来,两人倒是难得的僵持住了。
“生气了?”温茹脱了鞋袜,也上了床,将人揽在怀里。有一说一,温香软玉,弱态风流的男孩子,抱在怀里手感很好,但她只要想到造成这般的是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她又觉得不妥,最起码底子要好一些,不然她还真担心寿命本就没有女子长的男子,三四十岁就没了,“每日老老实实练剑一个时辰,我便不罚你呀,你怎么还为那惩罚生气了?难不成你现在就想好了不听我的话,专等着我罚你?”
“我没有……我没有不听话。”傅寄舟仍埋在被子里,说话瓮声瓮气的,察觉温茹上了榻,将他抱住了,他不舍得背对她,慢吞吞地转过身来,将自己偎依到她怀里。
“那便不准生气了,”温茹伸手捏了捏他憋红了的脸,“若你连着十日都有乖乖练剑,我便将花庭换成谷昉。”
“嗯。”傅寄舟顺着她手指来的方向贴了贴,最后直接躺倒在温茹怀里,秀气地打了个呵欠,眸子里的水头更足,眨巴眨巴看着温茹,糯糯地开口,“锦衣陪我睡好不好,好累好困。”
温茹想着今天索性无事,便合衣同他一起躺下。
傅寄舟却坐起来,将温茹也拉着坐起来,非要帮她宽衣。这时候倒是有力气了。
温茹纵容着他宽,躺下后等傅寄舟睡着了,她才伸手轻轻揉着傅寄舟的腕关节、脖颈。成了亲的傅寄舟像是自动加了“贤妻良母”的buff,只肯他伺候她,好心想帮他舒缓下练剑之后的疲乏,还得这般偷偷摸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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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珩雪院的温馨不同,秦国公府、程王府、太女府乃至皇宫深处都像是绷紧了神经。
午后天气更是无端暗沉下来,诡谲之风吹得人心浮躁。
或许是察觉自己被四方眼睛盯上了,傅菱等不及翌日的朝会,径直进了宫。
从宫外到宫内,从外围宫殿到内围宫殿,从朝会广场到御书房,傅菱都目光沉沉,挺直脊背,哪怕在她走过的地方,平白无故人影憧憧,刀光隐现,她也未曾乱上片刻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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