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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三街是南风馆聚集的地方,穿着暴露的小倌们有时甚至会站在街边搔首弄姿,抛媚眼,傅寄舟和谷昉曾路过那里,谷昉还很嫌弃来着。
    温茹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处建筑,心下了然,转过头来笑着揽住他的腰,将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我们进的是酒楼,又不是卖醋的小店,我怎么闻着一股酸不溜丢的味儿啊,莫不是后厨的醋瓶倒了。”
    被温茹挑破心思,傅寄舟觉得有些难堪,头朝温茹倾了倾,若不是顾忌着在外头,只怕已经偎依上去,嘴硬道:“我没有……我随口问的。”
    “我也没有,是沈愉约在这里时说有烟火可以看的。”温茹揶揄一笑,朝三楼抬了抬下巴。
    傅寄舟抬眼看去,沈大小姐果然眉开眼笑地趴在三楼栏杆处,朝她们招手。
    傅寄舟心下更难堪了,面纱下的脸颊偷偷染红,觉得自己刚刚试探的样子一定很小气,很好笑。
    温茹捏捏了他的手,拉着人拾阶而上,傅寄舟不再多言地乖乖跟在她后面。
    刚走过三楼右手的第二个包厢,从里头走出一行三人,打头的女子穿着紫色滚金边的衣裙,见到温茹、傅寄舟从眼前经过,开口的语气有些惊愕:“傅大郎君?”
    温茹、傅寄舟齐齐顿步,转过身看向出声的人。
    认出人,温茹眼里闪过一抹讶色,程王凤溪不是被软禁在她自己的私邸了吗,怎么胆子这么大,竟敢出现在这里?
    傅寄舟也认出了来人,默默退了半步,将自己半掩在温茹身后。
    凤溪看到温茹,更加确定了她旁边戴着面纱的是傅寄舟,桃花眼里的光华一亮。
    自有求于顾丞相之后,顾丞相便一个劲儿将她的嫡子顾亭瞳往她身边推,她烦不胜烦,哪里还有书里她自己认识顾亭瞳后对他的用心。
    顾亭瞳身为原书男主,身份、样貌、性格、才华样样都是拔尖的,但初印象不好,这些东西,凤溪便懒得去了解了,至今还没认真看过顾亭瞳几眼,反倒是对当初匆匆见过一面的傅寄舟印象深刻。再加上,傅菱挑衅到她眼前,她更觉得将傅菱的儿子玩弄到手,得劲多了。
    凤溪勾唇,恣意一笑,毫无顾忌地朝着傅寄舟走近了几步:“看来,本王与傅大郎君缘分匪浅。前不久,本王才与你母亲提过你呢……”
    傅寄舟闻言,抬眼很快看她一眼,垂下眸去遮住自己眼中的阴沉神色,脚下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完全掩在温茹身后。
    温茹眉眼微沉,抬手拍了拍傅寄舟握着她手腕的手,尽量不那么生硬地对着凤溪开口:“程王殿下,我家夫郎胆小,还请不要吓到他。”
    凤溪闻言蹙眉,来回扫了几眼温茹和傅寄舟:“嫁人了?温小姐还未及笄吧?”说完,想到傅菱如今还在大理寺监牢中,恍然大悟,眉眼闪过几分邪肆的不满,“本王还傻等着傅大郎君进掖庭呢?掖奴又如何,前朝堃帝的逸侧君不就是掖奴出身吗?傅大郎君何必明珠暗投,去当一个商贾之女的侍君?眼界放宽些,进掖庭可没你想的那么坏。”
    温茹心口腾地冒出一团火来,黝黑的眸底幽深一片,心里盘算着,凤溪私自出邸违背了禁令,她便是将人打了,也无人敢声张吧。
    “好在,本王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傅大郎君今日若是跟本王回去,本王便不计较你已嫁人为侍的事。”凤溪说是这么说,事实上却非常介意,好男不二嫁,傅菱上京这么久了,傅寄舟也应当嫁了那么久,肌肤相亲的事不知做了凡几,想想可真让人恶心。
    可能是从小与太女相争,凤溪向来喜欢将自己看上的东西打上自己的标签,等确定东西是自己的,便又甩到一边,同人继续抢别的东西。如今却有人在她看中的所有物上先打了标签,真是让她好膈应。等她将人带回府,好好磋磨一番,再扔到角落里去,若傅菱最后被判死刑或流放,她便再好心送她们母子二人团聚,也算她做人仁慈。
    凤溪扫过傅寄舟的目光不善,温茹敏感地察觉到她眼里的戾气,更加火冒三丈,右手借着袖子的阻挡,将一枚袖针握在指尖,打算神不知鬼不觉打到凤溪腰髃穴中。若是力度合适,她半身不遂的下半辈子就安排妥了。
    她还没有动手,凤溪身后两人往前走了几步,狠厉的目光盯住温茹,显然已经察觉温茹有不轨之心。
    傅寄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紧张地将温茹的腰揽住了,若是有异动,他觉得他也能替温茹阻挡一会儿。
    凤溪漫不经心地打开手上的扇子,低头似乎极认真地去端详扇上的山水图,间隙之中,轻蔑地侧眼睨了她俩一眼。
    自温茹撞上凤溪后便绷紧身子站在原处观望的沈愉快步走了过来,压住温茹的手,对着凤溪讨巧一笑,刚要开口伏低做小,却听三楼楼梯口传出一声少年气的笑声。
    “我道是谁这么热闹,却原来是我的二皇姐。二皇姐风华真是令人歆羡,走到哪里,哪里便热闹非凡。”弋阳王君似笑非笑地走过来,“母皇病重,太女皇姊不辞辛劳日夜在病榻前侍疾,二皇姐却在这强抢她人侍君?”
    凤溪被软禁的消息只有朝堂中人知晓,弋阳王君也不好戳破这一点,免得坏了什么事,但女皇病重是炜京中人人皆知的,凤溪此番行事足够惹人诟病了。
    果然,弋阳王君说完,探头探脑往这边的看的许多好事者,眉眼流露出道德批评的意图。站在道德高地上做清议,是最大义凛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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