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宸低头思忖,拿笔在魏大人的奏章上批注了几笔:“温爱卿说的有理,诸位爱卿还有何高见,一并说出来,共同商讨。”
大宓朝女子为尊,女子们对生育的事了解甚多,可了解得越多,她们越知道生育给女子带来的许多麻烦。寻常人家,怀孕的女子可以仗着官府撑腰,好好地休养生息,但在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家,怀孕的女子往往要为怀孕期间的事做各种准备,低调生女,避免因为怀孕期的怠惰而被人钻了空子。
却没想到,温茹仍旧气势骇人,半点没有要因怀孕而低调的意思。
温茹起初知道大宓朝这种现象的时候,没什么意见,只觉得有些麻烦,毕竟她穿书前的世界古代官员丁忧的时候也得辞官回家,整整二十七个月,比女子怀胎十月夸张多了。
她如今站在朝会之上,思路清晰敏捷,身子好得很。于她而言,怀孕虽然麻烦了一些,但也没必要因为这些麻烦而畏首畏尾,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只要在合适的范围之类,正常的生活工作还是可以保证的。
朝会之后,魏大人铁青着脸,与工部尚书一同离开,走之前狠狠瞪了温茹一眼。
温茹一脸冷漠,甚至觉得魏大人十分无理取闹,她可是给魏大人指了条明路。现在不趁着大宓强盛的时候,好好同工部尚书一起琢磨怎么改进武器装备,以后可是要挨打的。
自觉自己做了大好事的温茹心情不错地回府,傅寄舟同往常一样,半路就迎了出来,小心地将温茹抱住。
如今温茹的肚子已经稍显了一些,所以抱着的时候,傅寄舟小心地避开了温茹的肚子,双手只虚虚地揽在温茹的腰间。
温茹却觉得,傅寄舟这般抱着,一点儿也不亲密,自己像是被他慢待了。
傅寄舟近来已经琢磨到一些温茹如今的性子,看她垂眼,便知道自己惹她不高兴了,赶紧抱着人,柔声同她说,她去上朝会去了好久,他很想她。
温茹便有些被哄好了。
怀孕终究还是很神奇,平素都是傅寄舟黏温茹比较多,但近来,不知怎地,温茹变得有些黏人,或许也不是黏人,倒像是折磨人,稍有些不高兴,便要使唤傅寄舟做这做那,看傅寄舟围着她团团转,她才舒坦。
傅寄舟没有半点不乐意,甚至心里默默希望,温茹生了孩子之后,还能这般。
被温茹需要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尤其是,床榻上。
孕满三个月以后可以行房事,温茹便有些忍不住,时常眼尾绯红、呼吸不稳地拉着傅寄舟的腰带,将他往床榻上带,跟她从前看到的那些见着漂亮郎君就往床上拖的纨绔女一个样儿。
大白日的,傅寄舟常常被温茹的大胆羞得满脸通红,连忙挥手让伺候的小厮们下去,自己则完全顺着温茹的意。
温茹想要怎样就怎样。
白日里关门闭户的里屋,帷幔牢牢遮掩住床榻上的身影,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周身暖润的亲抚让温茹浑身绵软下来,搂着傅寄舟的脖子往下压,傅寄舟一惊,连忙侧过身子,侧躺到她旁边,满面潮红地继续仰头去舔吻温茹的耳垂和颈侧。
没一会儿,温茹便有些困了,头靠在傅寄舟身上,呼吸均匀地睡着过去。
傅寄舟这时最是无奈,安抚温茹的时候,自然而然会撩拨起自己的心思,但他顾忌着不敢轻举妄动,消解不了,只能自己弄。
等傅寄舟将所有痕迹收拾干净之后,他才躺回温茹身边,一会儿看看温茹的脸,每一寸都细细地看,一会儿又低头去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切的笑容。
母女俩如今这般折磨他,以后该对他好一些吧。
*
日子过得飞快,正式从朝堂告假之后,温茹便被接到太医院,住进了太医院旁边的客居院落,傅寄舟同她一起。
生产那日,傅寄舟被禁止靠近太医院的产房,只能不安地站在远处,咬着唇等着。
听说温茹发动了,就连一向忙得没有半点儿空余时间的凤宸也过来了,越过傅寄舟径直往里面去,将太医院院首叫过来,小心叮嘱,切不可有半点意外。
傅寄舟站得远,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心里惴惴不安,使人去叫温夕桦,想让温夕桦过去守着温茹。
“堂姐夫,我是男医啊,把把脉我还行,生产生育当然是太医们更厉害些,我就别进去添乱了。”温夕桦催着傅寄舟在石桌旁坐下,“你别担心了,陛下可舍不得堂姐出事,有她的叮嘱,堂姐那边一定顺顺利利的。”
怎么可能不担心?
傅寄舟只觉得后背、手心都是汗,不由得有些埋怨,为何陛下可以离那般近,他却被挡得这么远。
温夕桦闻言一愣,接着小声说:“我偷偷告诉堂姐夫,堂姐夫可不要出去乱说哈。”
傅寄舟侧眼看她,思忖了会儿,点了头。
“其实,数百年前,女子生育是要过生死关的,如今虽然好些,但难免还是会虚弱很多。”温夕桦小脸紧绷,绷出严肃的意味,“女子不愿让男子发觉自己弱点,便禁止男子靠近产房了。现在许多嫁了人、有了孩子的男子至今仍不知道,女子生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傅寄舟脸色一白,蹭得站起身来,声音颤抖着往产房那边走去:“你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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