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对是什么意思?”
就秦时跟亓沅熟些,所以也是他开口问的人。
“我说你们分析的那些犯罪动机不对。”
秦时顿时来了兴致。
他们一堆人分析了很久,结合案件本身推断出来的结果几乎囊括了差不多所有的可能性,亓沅这句不对就有些微妙了。
“哪里不对?”
亓沅睁开了眼,看着六双同款闪着求知欲的眼睛,叹了口气,颇有种大佬带小学鸡的无奈。
“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那每个月四个恒定数量并不是像你们那般猜测的什么满足了杀欲,符合连环杀手冷静期什么的,大概率只是那家伙对这个数字情有独钟呢?”
就像那塞外的蛮族,每年天荒节祭祀的时候,也会选择三个人杀了祭天一样,因为这个数字对他们有特殊的意义,所以便是今年祭祀完毕下年情况仍旧不好,他们下一年祭祀的时候也不会多或少的祭祀人一样。
嗯,河神娶亲差不多也是同样的道理。
给河神送老婆也是一年一个,就算送完之后村子仍旧被水淹,下一年村民们也不会想着给对方送俩老婆去。
亓沅之所以会得出这么个结论,主要是因为她听见一个人说了一句:这件案子的死者没有可对比性,被杀时间也都不同,被杀地点也没有规律可循,唯一的相同点就只有那四个人一直是恒定的一个alpha一个omgea加两个beta。
正是因为这句话,才让亓沅产生了这么个念头。
同样的性别,同样的数量,杀人时间和地点都随机,这三点都说明那人的目的大概率只是在一个月内完成一个既定的目标而已。
简单来说,就像你老板给了你一个任务和一个期限,只要你在这个期限内把任务完成,他并不会去管你平时的时间到底在做些什么,也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去完成这个任务,只要最终的结果是他想要看到的便好。
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犯罪动机上的几人闻言皆是怔住,随后不由自主的顺着亓沅的思路往下走,然后就发现这条从来没被他们想到过的可能居然还挺很有可能的。
“那依你的看法——”
“我觉得你们可以往宗教方面大胆的联想联想。”而不是继续在对方是什么类型的杀手人格上死磕。
她对这个世界的宗教信仰并不了解,给不了这方面的具体建议,顶多只能给他们一个新的方向。
“或者纠结一下那些死者的死亡地点,拿个大地图用线连起来看看,尽力发挥你们的想象,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
给了这些无头苍蝇们一个新的调查方向之后,深藏功与名的亓沅准备悄悄遁走,结果刚下楼,就对上了冷言灵,被迎面兜了一怀的相片。
“干嘛这是?”
“这是筛选出来的嫌疑人,你看看有没有能入眼的。”
被当成人形坏人鉴别器的亓沅“……”
就离谱!
亓沅不会开车,这破地方离市区又有段距离,没有人送她自己不知道得走多久,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干活。
她不是算命的,光凭一张照片就能从一个人的五官分布去看出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好人不是生来就好,坏人也不是生来就坏,大多善恶边界都是因为生活所变,而不是天性所致。
亓沅百无聊赖的一张张往下翻,一副标准的应付领导的工作姿态,所以到最后她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二楼那群家伙效率还不错,差不多在学校放学前半小时找到了一些线索,于是亓沅又被叫了回去。
“根据你提供的意见,我们找到了一个相对符合的民间小众宗教信仰,就是这个。”
秦时拉出一个图。
图案很简单,就是一根歪歪扭扭的锁链,还是断了的那种,亓沅看不出代表的是什么。
“这是B,艺术字体,是属于beta的一个小宗教,被它的信徒称之为梦,信奉的不是神也不是物,是自由。”
亓沅问号脸。
秦时解释道“这个社会,alpha大多属于上层人士,omega体质普遍不行,但脑力相当出色,而占人数大头的beta则较为平庸,这个所谓的梦教,就是他们希望挣脱社会层次枷锁的一种精神寄托。”
亓沅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直白点说就是被压迫许久的奴隶想翻身了,就算不成为主人,也至少不再是被虐待的那个。
当然,说虐待有些夸张,但就像她的同学至今还不理解她一个alpha为什么会跑去学厨艺一样,有些认知太过根深蒂固,有时无形的习惯比有意的谩骂更为伤人。
Beta中也不是没有优秀的人,但那就像万绿丛中一朵花,数量极少,鸡窝里鸡窝里就算飞出了一只凤凰,也改变不了那仍旧是个鸡窝的事实。
“查了梦教之后我们发现,这个教对四这个数字极为痴迷,认为四与死同音,破了四,也就是破了死,也就能破了那些压在他们肩上的无形枷锁。”
亓沅听完就一个感觉:扯淡。
“行吧,那剩下的你们就慢慢查吧,我对这个不清楚,也帮不上什么忙。”
秦时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着急离去的亓沅,抽了抽嘴角带着她下了楼,让人把她送回去了。
坐着直达车到达晨曦学院门口,亓沅跟那位送她来的人道了声谢,然后便朝着门卫那边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