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这样讨好的神色。
原来, 她有心讨好一个人时,是这样的姿容, 这样明艳动人。
皇帝知道林菲是为了养猫, 才这样眸光熠熠地瞧他。
可他还是瞬间就心软下来。
皇帝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林菲福至心灵一般,踮起脚尖,在皇帝所指的位置亲了一下。
她的唇软软的, 皇帝心里立刻就开怀起来:“行,朕许你在殿内养猫。”
林菲欢喜地露出笑来。
皇帝喜欢看她笑,整颗心都跟着愉快起来,连刚才在御书房看边关急件而生出的不悦心情都被奇迹般的安抚了。
下一刻,他把林菲打横抱起来,朝室内走去。
茶塌上的小奶猫听到殿内传出床榻摇摆的声音,一下下的节奏愈发加快,它喵了一声,可还是犯困,便重新换了个姿势,把毛茸茸的脑袋埋进柔软的肚子里,用尾巴圈起来。
……
自从皇帝答应林菲养猫后,住在仁安殿的祁淑贤便会借着看猫的由头,三天两头寻到清晏殿来。
不过,林菲白日在殿内的时间不多。
她多是带着小猫去雪阳宫寻秦安阮,只有酉时宫婢来催,才会领着小猫回主殿陪皇帝一道进晚膳。
祁淑贤的目的说来也简单,她是要借这位得了圣宠的宫婢,来接近皇帝的。
于是,便只能每日酉时过后寻到清晏殿来。
她来的勤了,皇帝也有些不虞。
“祁姑娘是进宫来陪祁太妃的罢。怎么见你每日点卯一般来清晏殿呢?这个时辰,你不应该在仁安殿陪祁太妃用晚膳才对吗?”
祁淑贤没想到来了七八日,皇帝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般。
她心中虽然不是滋味,但到底皇帝能主动同她说话了。
于是,她温和地回道:“姑母晚膳定在申时半用,到了傍晚便不再进食,是以臣女是在陪着姑母用完晚膳之后,才来主殿寻菲儿姑娘的。”
皇帝听后,倒也不再多言。
他看回林菲,对她道:“朕等会要去一趟御书房,处理边关的折本。”
“我知道了。”林菲点头:“等会我和祁姑娘一道去后花园散步消食,你忙你的去罢。”
“嗯。”皇帝说完起身,又叮嘱道:“这几日夜间风大,你也别在花园太久了,差不多一柱香就回来。”
“知道了。”林菲应下。
皇帝深深瞧她一眼,到底顾虑着祁淑贤还在这里,没有做什么亲昵的举动,便举步出了门头。
祁淑贤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即便皇帝从未在她跟前对林菲过于亲密,但那关切的话语,喜爱的眼神,甚至用膳时不经意搭在林菲椅背上的手臂,都暴露了他对林菲极致的喜爱。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便是以自己的才学和容貌,只要多在皇帝跟前出现,肯定能赢得皇帝的喜爱。
毕竟,她一个刑部尚书家精心培养的女儿,如何会输给区区一个宫婢呢?
可是,连着七八日了,皇帝对她从未多瞧一眼,连着今日第一次开口同她主动说话,都带着驱赶她的意思。
这如何能叫祁淑贤不怒呢?
可祁淑贤到底是忍得住的人,她陪着林菲去后花园散步,直到回了仁安殿自己的房间后,才气的掌掴了身边的一个丫鬟。
祁淑贤泄愤似的,把丫鬟的脸都打肿了,这才消了气。
她取了一瓶消肿的膏药递给那丫鬟,说道:“去擦药,这几日就在房里好生静养着,没什么事不要出来。”
“是。“丫鬟接过膏药,低声应道。
这个丫鬟是她从尚书府带来的,原本在尚书府的时候,但凡祁淑贤受了气,都要打她一通,这丫鬟从小被打着长大,倒也不哭不闹,习以为常了,每回被打之后,便安安静静拿了药躲在房里擦着,等到被打的地方好的差不多了,才会出来。
等丫鬟走了,贴身嬷嬷走上前,拿了温热的帕子给祁淑贤敷手:“瞧给你气的,这娇养的玉一样的手,又给打红了。”
祁淑贤感受着掌心温热的接触,闭了闭眼睛,方才说道:“花了这七八日的时间,我算是瞧明白了,皇帝对这个宫婢不是单纯的临幸,他是喜欢她的,甚至带一点偏执占有的喜欢。”
“那可如何是好?”嬷嬷问道:“你总不能一直借着看猫的借口去清晏殿,时间久了,这宫婢察觉出你对皇帝的意图,指不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祁淑贤皱起眉来,她瞥一眼合上的房门,压低声音对嬷嬷道:“我琢磨着,唯有叫这宫婢出了大错,才会让陛下彻底厌倦了她,也唯有陛下厌倦了她,才能有我的机会不是?”
“你的意思是……?”
“我瞧她同雪阳宫的秦安阮走的很近,且她本就是秦安阮的宫婢,是秦安阮有孕之后她才得了皇帝的临幸,你说……若她害秦安阮流产,害死了皇嗣,皇帝还会喜欢她吗?”祁淑贤恶毒地说道。
“谋害皇嗣可是大事!无论皇帝喜不喜欢她,按照大安律法,都要被打入大牢,公开处刑的!”嬷嬷说着露出害怕来:“你该不会是想……”
“不行啊!这样的事若被查出来了,我们都要……”
祁淑贤厉声打断嬷嬷的话:“如何能查的出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做的隐蔽一些,没有人能够查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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