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才多久,一听说秦安阮出事,就腰也不酸腿也不软了。
当真是个小骗子!
皇帝琢磨着,下回,定不能轻易放过她。
秦安阮靠着个绣牡丹花大迎枕,身上盖着条墨绿锦绸面的薄被,正面色苍白的坐在床榻上。
她看见皇帝和林菲,正欲下地同皇帝请安。
皇帝摆手道:“你都这样了还请什么安,且好生在床上躺着罢。”
秦安阮躬了躬上身,照例道了句参见陛下,便不再乱动。
一旁的御医已经开过了方子,这会儿药都熬好了,被宫婢搁在精致的托盘上端了进来。
丫鬟雨燕接过药碗,坐在床榻边给秦安阮喂药。
御医见到皇帝,正要下跪问安。
“免礼罢。”皇帝摆手,又问:“秦婕妤如何了?”
御医起身说道:“有小产的前兆,不过,好在秦婕妤吸入的香料不多,又发现的及时,暂且保住了,不过还需细心调养一段时日,若是不出差池,应该问题不大的。”
林菲听后,惊讶地朝御医看过去。
但她毕竟身份不允许,也不好直接开口问御医什么,只得焦急地朝皇帝看去。
皇帝安抚地拍了拍林菲的手背,这才问御医道:“你方才说吸入的香料不多?秦婕妤这次小产,同香料有什么关系吗?”
御医看一眼正在喝药的秦安阮,大约觉得这种事情,不该当着出事人的面说,以免引起病人的不适,便示意皇帝出来说话。
皇帝便跟着御医走出了房内。
林菲不好跟上去,便走到雨燕身边,说道:“我来罢。”
雨燕把药碗递给林菲。
林菲接了,一勺勺地给秦安阮喂下。
秦安阮喝着汤药,眼泪不争气地滴落下来。
雨燕拿了帕子给她擦泪,安慰她道:“小姐你别哭啊!御医说孩子保住了的。”
“是啊。”林菲也安慰道:“这种时候最忌伤心,我知道你心里肯定难受,但皇帝已经同御医出去了,这件事情也会查清楚的,你别哭了,好好保胎才是。”
等药喂完了,秦安阮也在雨燕和林菲的安慰下,停了眼泪。
皇帝走回室内,他瞥了眼秦安阮苍白的面色,又单独叫了林菲出去。
林菲跟着走出去,问道:“怎么了?”
“御医说是香料。”皇帝说道:“之前你不是同我说,这段时间都在雪阳宫陪秦安阮制香吗?就是那香里含了一味麝香,所以才会导致胎儿不稳。”
“麝香?可我们制的两道香,无论是华帏凤翥还是二苏旧局,都不含麝香啊?”林菲疑惑道。
“那便是有人故意为之!”皇帝说道。
“故意?”林菲惊地睁大眼睛:“故意害秦姐姐的孩子?”
“以往后宫,这样的事情也不在少数,否则先皇的子嗣为何一直不丰?”皇帝说着摸了摸林菲的小脸:“也就只有朕,只你一人。”
林菲垂下眼睫,认真思索起来。
皇帝沿着林菲软嫩的小脸摸到她的下巴,又看向她绯红的唇,便有些动情地俯身要吻她,被林菲皱着眉头躲开了:“你别闹,容我想想到底是谁?”
“谁这段时间和你走的近啊?”皇帝引导般的问她。
林菲想到一个人。
“难道是祁淑贤?”
皇帝说:“朕觉得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幕后黑手到底想做什么?不如先把秦安阮小产的消息放出去,我相信听到这个消息的幕后黑手,肯定会伺机而动,到时候狐狸尾巴露出来,不用我们去找证据,说不定她自己把证据送到我们跟前来。”
林菲觉得皇帝说的很有道理:“就这么办!”
……
当秦安阮小产的消息传到仁安殿的时候,可把祁淑贤乐坏了!
“这下好了!如今秦安阮掉了孩子,皇帝一定大怒,派人四下搜查,到时候等他查到菲儿的抽屉里有一模一样的麝香后,肯定要把这贱婢打入大牢,严刑拷打!”
祁淑贤说着用帕子掩唇轻笑:“我就说,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可是祁淑贤等了足足一日,愣是没等到林菲被打入大牢的消息。
她有些坐不住了,担心是不是搜查的侍卫没有搜到林菲屋子里去,又或者漏掉了装麝香的抽屉。
但是,按照禁军的严谨,不可能遗漏的呀!
祁淑贤便找了个寻林菲一道去雪阳宫探望秦安阮的借口,先去了一趟清晏殿。
她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时了。
林菲把祁淑贤拉到殿内,悄悄对她说:“昨夜秦姐姐小产的事情,你知道了罢!陛下怀疑是我害死秦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个事情!淑贤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祁淑贤看着林菲紧张到小脸都白了,于是同她问道:“你方才说陛下怀疑你?”
“是啊!秦姐姐的香里多了一味麝香,孩子本就月份小,又因吸入了麝香,才会导致小产,陛下怀疑是我故意在秦姐姐的香里加了这味麝香!”林菲说着双手一摊,无辜道:“可我哪来的麝香?”
“那陛下让侍卫搜查宫殿了吗?”祁淑贤问道。
林菲看向祁淑贤关切的脸,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祁淑贤说着朝妆奁下面的抽屉睨了一眼,便沉默下来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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