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吃到病号餐的温风心情不好,心情不好需要排解:“顾队长这次怎么没有出面救那群没用的人?”“你也说了。”“什么?”“是没用的人。”
“顾队长在任务世界里可不是这样的。”“那是任务需要,而且现在我不是队长了。”
大丫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石头倒是听懂了一部分,看向昨天顾曳让采的一捆草茎。
但是光给温风治病救用去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又能救哪两个,该救哪两个?
一路向北,火车走走停停,在第三天清晨才抵达目的地,黑省边界的一处中转站。
所有人陆续下车,没有想象中的欢喜,只有被迫逃荒来到异乡的无措茫然。
中转站站点像是刚刚整修过,门栏和围墙都有新刷的油漆味,进入大厅,里摆满桌椅。
中转站的工作人员安排人员入坐,没一会就有人推着推车,分发碗筷,每人一碗热腾腾的米粥,一块软和的面饼。
许久没吃到热乎饭,没见过白米粒,不少人直接捧起粥碗,不顾烫连着喝了好几口。
一群人埋头苦吃,拿着喇叭的站长开始给这些人做思想工作,什么外来助力农村建设,为工业道路添砖添瓦...ZF保证每位都能吃饱穿暖。
他们会分批安排到不同地方,随机按比例分配到大小村庄,名额已经定好,每村都已经准备好你们的住处。
会有专门的人领着你们熟悉环境,尽快参与劳作,实现...因为各村的位置不同,一会按编号,叫道的人上前排队,准备前往相应的村子。
到了那要听从当地的安排,有什么事情可以向村长反应,上面每一年都会派人来视察,到时各位的平时表现都会一一记录...
顾曳等粥凉了,一口气吃下,抬头见对面坐着的两人紧张地看着她,“有什么问题?”
石头看来一眼大丫:“咱们能分到一处去吗?”“车票是从一个人手里拿到的,车票虽是连号,但能不能聚到一起未知。”
大丫更紧张了,“要是不能在一起,我们去了会不会被人举报,身份根本对不上。”
顾曳咬着饼,味道一般,但是吃起来不像城里发的豆饼粗糙难咽,“不用担心举报的事,要是实名制,上火车验票时就该被拦下了。”
石头点头:“但是我们到了那又能做什么呢,会不会不给我们活干,不能去公社食堂吃饭。”
顾曳对这些都不清楚,有些词更是完全陌生,温风吃完往桌子上一趴:“放心等着上面安排就好。”
饭厅里乱哄哄都在讨论刚刚通知的内容,有不少人都在担心和家里人分开,怕四散开来,以后见个面都难。
有人上前问说话的那个站长,可不可以分到一处,还有些人这会怎么也找不到车票了,上面的编号都没看过,哪里记得。
那人说这些不归他管,上面已经有了分配方案,他只管安排他们上车和临行前的事宜。
不过不用担心车票的事,一会各村来领人,有人数不够的,可以依次补上,大人和孩子肯定会照顾到,调配到一起,尽量关照到每一位同志。
下面听到他好说话的样子,都围上去七嘴八舌提各种问题,顾曳吃完手里的饼,看着大厅里各色人的表现。
有呆滞的也有兴奋的,上前询问的占了多半,几乎每个家庭单位都出动了一个上前打听,不过总有人有特殊渠道早早确定好目标。
温风的眼睛锁定了一处,见那一家五口还好端端坐着,眯起眼睛。
石头两个坐不住,凑上去打听消息,还没等人挨个问完就听到有人从外面进来,催促排队,接人的车已经到了。
“这就到了?”“快回去收拾行李。”“不知道这是那个村来的。”石头、大丫忙回去跟顾曳两人集合,紧紧地挨着顾曳,生怕被分开。
他们一路过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早就不似一般的感情,比起放弃自己的亲人,他们跟信任顾曳。
就连不靠谱的温风也是。温风低头看到大丫抓住的袖子,着丫头不怕他了?
一群人像出鸭子一样快步来到外面的空地,面前停靠着一辆半新的拖拉机,打开车门下来了一老一少,像是父子俩。
正和站点的员工聊天,见了站长几人上前问好,直接递上一张名单。
等人群稍息,排成六列歪歪扭扭的长队,站长看过递给了一旁的员工,员工清清嗓子对着喇叭开始喊编号,断续有人答应出列。
喊了十多个名,结果站到车前排队的才六个,比预计的少了一半,虽然列车长给他报告过路上的情况,但这人比想象的还少。
第一个赶到的许家村村长看着身后一水的男的,面色有些难看,旁边的青年人望向排队的人群,不少拖家带口的。
他们早早赶过来就是为了能领回些年轻力壮的,最好女多男少,不然村里年轻的女的都往别村跑,这剩下一群单身汉可怎么处理。
他们这次可是花了钱特意重新给拖拉机刷了遍漆,就怕这些城里来到嫌寒酸。
“站长您看这可咋办才好。”“老许你放心,这些人呢,总会补齐的。”低头和拿着喇叭的员工说了两句。
那人点头拿着喇叭开始喊:“许家村还七个名额,你们不知道编号的,都可以上车,补齐为止。”
顾曳看着一群迫切想要找到收留安顿之所的人,被几句话煽动,像赶火车似的往前跑,生怕落到最后没人要了,不过照她看这个村长可不是个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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