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在她住的主卧旁边,是一直都没人住,她思量着也没什么不可以,便点了点头。
老庄提着灯笼就把他们领了进去,厢房平日都有人打扫,所以很干净可以直接入住。
老庄很快就将厢房内的灯都点上了,慕昔环视了一圈,觉得还好,源遐虽说有个地方歇一晚就行,但他那是客气,自己作为主人总不能真让人将就一晚,她看向床上,比划着问老庄道:“被子呢,床单可是干净的?”
老庄点点头,示意是干净的,又转身去打开了一个放被褥的箱子,示意被褥都收在这,他抱出被褥很快就将床被铺好。
慕昔又吩咐他去打水,给郡公洗漱,水很快就打来了,源遐说放这就行,他可以自己来。
慕昔说好,源遐既然要洗漱了,她自然不方便再呆在这,正打算出去,就又听源遐问:“慕姑娘住哪?”
“旁边那个院落就是。”
慕昔回到自己的卧室,她让老庄回去休息,老庄比划了一阵,说是他去叫人来伺候,慕昔阻止说这么晚了,她只是暂住一宿,不必让其他家丁知道她在别院,老庄会意,又比划了示意若是有什么事就点灯笼叫他,慕昔笑称知道了,老庄这才离开。
慕昔睡下后,迷迷糊糊中听到有动静,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但感觉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还有火光,好一阵她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披了件衣服拿了盏油灯就走了出去。
刚踏出自己所在院落的门槛就见别院的小厮阿欢正领着人冲进了源遐住的客房,身后有两个家丁正架着一个人,其他的几个家丁正一人拿着一个火把。
慕昔皱眉,大半夜的他们这是要作甚?
尚未上前询问,刚刚冲进去的几个人就一个个的接连“哎哟喂”的被打了出来。慕昔赶紧走上前去呵斥:“阿欢,大半夜的你做什么?”
阿欢正躺在地上揉胳膊,听到声音赶紧看去,有些不可置信,眨眨眼睛又定睛看去,确定没有看错,他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姑,姑娘,您,您怎么在这?”
慕昔看着这一地的人,显见是被房内的源遐打出来的,头痛道:“你们现在在干什么?”
此时源遐身着亵衣从厢房内走了出来,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便看向慕昔。慕昔见他虽无甚表情,但却颇感清冷,此时她被源遐看得心中大窘,赶紧上前赔笑道:“郡公,这,这是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了,慕姑娘应该问你的这些家丁才对,大半夜的冲进我房里是要干什么?”
慕昔更觉窘迫,赶紧质问阿欢:“阿欢,大半夜的你到底在闹腾什么?”
阿欢看看眼前的情势目瞪口呆,赶紧呵着腰上前回道:“小的刚巡夜的时候发现有贼窜到别院,一看还是个醉汉,就让人把他架起来了。又听人说这里也有贼,就带人过来了。”
慕昔恼怒:“什么贼?”
阿欢指了指那个被架着的人:“这个人一身酒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醉汉,偷住在东厢房呢。”
慕昔朝被架着的人看去,实在有点哭笑不得,赶紧让那两个家丁把人给放下来。那两个家丁立即听令松手,怎奈这个醉酒的人尚未酒醒,他们一松手,那人根本站不住,立即跌趴在了地上,脸朝下,虽然未醒,但依旧闷哼一声。
慕昔看着都疼,心骂这几个笨蛋,急道:“还不把人给扶起来。”
那两个家丁又唯唯诺诺的把人给架了起来。
慕昔头疼:“是扶,不是架。”
阿欢疑惑地问道:“姑,姑娘,这位,您?”
“这位是客人,不是贼。”
阿欢吐了吐舌头又把头低了点下去,瞧瞧源遐,又瞧瞧慕昔,吞吞吐吐道:“姑,姑娘,您什么时候来的啊?”
慕昔正声道:“我今晚刚到,在这住一宿,因为太晚了,就没让老庄跟你们说。”
正说着,就见老庄急匆匆的过来了,他一见眼前的情况,上前就在阿欢后脑勺上一拍,咿咿呀呀的数落着,阿欢知道做错了事,被老庄的咿咿呀呀训得直点头,老庄正要跟慕昔比划,慕昔阻道:“阿欢是不知道情况,不知者无罪,所以不必罚了,让他们都退下吧,还有,把这位公子再送到东厢房安顿好。”
家丁听了慕昔的吩咐后都唯唯诺诺的退下了,老庄又向慕昔请罪,慕昔道:“老庄,是我让你先不跟他们讲我在这的,这事不怪你,你跟着他们去东厢房看看,务必将那位公子安顿好,别再有什么碰撞。”
老庄点点头便跟过去了。
慕昔再度转向源遐,见他正在看自己,月光照在他脸上,依旧无喜无怒的样子,慕昔心中一紧,实在没有看出他的情绪,她有些尴尬的上前:“郡公,今晚的事,真是太惭愧了,搅了您的好梦。刚刚阿欢他们闯进去的时候有没有伤到您哪啊?他们不知道情况,太莽撞了,就误会了。”
“主子不在都还每晚巡夜,倒是蛮认真。”
慕昔还是没品出他的情绪,只能顺着他的话道:“别院都有人轮流巡夜的,以防有什么盗贼闯入。”
“他们怎么没把慕姑娘当贼?”
“我的屋内是熄了灯的,郡公没熄灯吧,他们见屋内有亮光就以为有贼,所以才闯了进去。”她平日不习惯点着灯睡觉,所以都是会熄了灯的。东厢房一直点着灯,就是怕那人万一醒过来,陌生的地方,又乌漆抹黑的,总归不好,所以一直给他留着灯,没想到被阿欢他们发现,误当做闯进别院的盗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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