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原本昨晚就要启奏陛下的,可宫门关了,陛下又曾表示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臣只得让太子殿下在刑部委屈一夜。”
皇帝脑仁有些疼,昨日他确实是这个意思,他想好好惩罚一下顽劣的太子,堂堂太子不仅违背他的旨意偷偷出宫蹴鞠竟然还聚众斗殴,如此恶劣,他岂能饶恕?只是他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伤太子?他以为都是太子伤别人。
“太子伤势如何?可有请太医医治?”
“太子被人踢了心口,昨晚还发了高烧,已经请大夫诊治了,一剂药下去,后半夜太子便退了烧。只是伤了心口还需好好调养。”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踢伤太子?”
源遐向皇帝呈上了审讯的结果。
皇帝看后拍案怒道:“受人指使?何人指使?”
“踢伤太子的何二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何人,找他的那人当时是隔着帘子跟他说话的,那人先给了他一千两银子,并许诺只要他赢下比赛,并且在比赛中踢伤那个叫严周的队员,让两队大动干戈,就会再给他一千两银子,他因不知道那个叫严周的就是当朝太子,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皇帝惊疑不定:“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太子?”
“两千两并非小数目,找何二的那人必定是知道化名严周的人就是太子,他想重创的自然就是太子。”
皇帝不知是在问源遐还是在自言自语,“谁会想要害太子?”
源遐沉默。
皇帝越想越怒:“难道这场斗殴不是太子引起的?是有人想借此谋害太子?”
“太子先是挨了何二的窝心脚,后来演变成群殴,那种状况下太子很容易再度受伤,被一群人打伤打残都是可能的,幸好源迩会些功夫,他跟小秦子护着太子才没让太子在群殴中再度受伤。而两队的支持者之所以会在两队起冲突的时候冲上来也是因为有人带头。所以,那个收买何二的以及带头群殴的确实很有可能是想乘乱谋害太子。”
皇帝惊问:“何人竟会有此歹心?带头者是谁?”
源遐道:“那个带头群殴的并不在京兆府抓的人之中,被抓的人都说官兵来了后那个带头的就不见了。”
“那此人必是收买何二的那人派来的。”皇帝沉着脸皱着眉,忽而又问:“冯柯的儿子既然也参与其中,他可有问题?”
“冯将军应该并不知此事,他的儿子冯华虽然也参与了斗殴,但也是不知情的。”
“不管怎样,他的儿子也是殴打太子那一方的人,冯柯教子无方,如何还做得神策军统领?”
“陛下,冯将军这些年在神策军统领这个职位上倒也算兢兢业业,至于他儿子参与斗殴一事,实际上本来只是两队的蹴鞠比赛,并无伤大雅,是何二给了太子一个窝心脚,又有人带头怂恿两队支持者,以至于造成后来群殴的局面,他儿子本不知情,但身处其中,就算是自卫也是要动手的,他倒并未伤害太子,所以因为这件事处罚冯将军,怕是不太妥当。”
皇帝思虑了片刻:“爱卿说得有理,那便罢了,但爱卿务必要查出幕后主使之人。”
源遐领命。
“思迩这次护卫太子有功,应当嘉奖。”皇帝又道。
“这次的事源迩也有责任,他就不该答应太子偷偷出宫参加那场蹴鞠比赛的,陛下不惩处他已经是开恩了。”
“罢了,”皇帝一挥手,“这也不能怪他,他能在关键时刻护卫太子周全自然是要奖赏的。”
“陛下既然要奖赏他那臣就把他放出来好了,这就算对他的嘉奖了,功过相抵。”
“放出来?他现在何处?”
“刑部大牢。”
既然太子都进了刑部大牢,源遐对源迩自是不会徇私,“放出来吧,以后让他好好陪太子读书。”
源遐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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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捂了几层被子睡了一夜倒是出了一身汗,醒来后觉得精神好多了。颜深然又细细给他把了一次脉,已经完全退烧了,情况也比昨晚好多了。他询问道:“现在殿下心口是何感觉?”
太子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觉没昨天那么疼了。”
颜深然点点头,又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丸药,让太子和水服下。
慕昔看太子脸上有了精神气,问颜深然道:“兄长,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颜深然说已经退烧了,但内伤还需好好调理。慕昔稍稍放了心,太子本来虽然精神足了些,可一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就又愁眉苦脸起来。
慕昔看他苦着一张脸,自然明白他愁什么,安慰道:“博陵郡公会将殿下的伤势告知陛下,陛下一旦知道殿下的伤势就会让殿下回宫的。”
可太子害怕的是回宫以后要被父皇惩处,“昔昔,父皇肯定会以为这次斗殴是我起的头,就算我受伤了,也肯定不会绕过我的。”
“博陵郡公已经将事情的前后查明,陛下一旦知道了这件事的实情定是不会冤枉了殿下,更何况殿下身受重伤,现在殿下可不能硬撑啊。”
“啊?”太子一头雾水,“什么硬撑?我没硬撑着啊昔昔。”他现在感觉好多了,比昨天有精神多了,退了烧,心口也没那么疼了。
慕昔又压低声音道:“不硬撑着就对了,殿下现在还能有力气站起来是因为刚刚上了药,并且殿下现在在硬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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