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遐一笑,跟周国永一碰杯后便将杯中酒饮尽。
周国永又海喝了两大杯酒后一抹嘴道:“大侄女,我现在正派人到处找你爹呢。”
慕昔赶紧道:“谢谢周将军。”
周国永唉一声,“也不知道你爹跑哪去了,到处找都找不着,我记得以前还跟你爹说过要跟他结为儿女亲家,只是他一直就你一个女儿。”
慕昔哦一声,倒是没听她爹说过,又听周国永道:“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也没出嫁,我跟你爹还是可以结儿女亲家的。”
慕昔一听,觉得不对劲,虽然是醉话,但她觉得还是要澄清一下:“周将军,我已经······”
周国永哎一声打断了她,“大侄女,你是在说你跟陛下的事吧,这我知道,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这种情况,大侄女实在没必要······”
“周大哥,”源遐此时打断他,笑道,“这事还是等找到镇国侯再说吧,慕姑娘一个姑娘家,还是不大适合谈这些事。”
周国永又打了个酒嗝,头脑不清楚的想了想,觉得源遐说得也在理,自古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应该跟她父亲谈,而不是跟她,她一个女孩子家,必定娇羞不好意思,他赶紧又对慕昔道:“大侄女,你周叔叔是粗人,你可别介意啊,吃,吃,吃,你这吃得也太少了点,难怪这么瘦。”
慕昔只得礼节性的又夹了几筷子菜,在周国永的敦促下,又吃了几口。她低头吃菜的时候思虑源遐刚刚的话好像是他事先就已经知道周将军的意思了,她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刚又陪周国永干了一杯,此时似乎意识到她在看他,便也朝她看了一眼,但很快便又跟周国永说笑起来。
慕昔在周国永的敦促下,只得继续吃菜,周承勖也一直没有做声,低头吃菜,心怪他爹太过唐突,太过失礼。
慕昔发觉低头吃菜倒是能很好的掩饰情绪,因此便一直低头吃菜,刚刚周国永的话虽然是醉话,但也已经很明显了,这可如何是好?他还觉得她跟陛下的婚约是此一时彼一时?他找她父亲是为了结儿女亲家?她父亲应该是不会答应的,已经有的婚约怎么能够说反悔就反悔呢,而且还是在陛下落难的时候,那可是不忠不义的。
慕昔心里直打鼓,心奇周将军怎么会有这样的打算,不过她还是希望周将军只是酒醉后的胡言乱语,等他一觉醒来就都忘了。
酒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外面夜色也已深浓,源遐提议该散席了,周国永还想继续喝,源遐道:“今日已经太晚了,慕姑娘也还要早些休息,况且大哥喝得太多,日后我再陪大哥喝酒。”
周国永闻言,觉得也对,便有些晃悠的站起身子,“那今日就先散了,我们改日再聚。”
慕昔随着源遐起身,向周国永行了礼便打算回寝居,周国永一身醉意,有些踉跄的道:“我送送你们。”
源遐拦住,“大哥请留步,我们自己回去就行。承勖,扶你爹进去休息吧。”
周承勖赶紧来扶他,正扶着他回寝居的时候周国永忽又想起了什么,道:“勖儿,你去送送他们。”
周承勖只得让仆人扶着他,自己去送源遐和慕昔回居所。刚走出来不久,源遐就道:“承勖,你还是去看看周大哥吧,他今日喝了不少,可别有什么事,我们有仆人掌灯,自己走回去就是,不是很远,你无须担心。”
周承勖想想也是,他父亲今日是喝得太多了,他也有些担心,更何况他父亲今日太过唐突,他现在面对慕昔还真有些尴尬,因此说了声好,又吩咐了一下掌灯的仆人,便作揖离开去看他父亲了。
今日的月亮倒是又大又圆,虽然月光没有温度,但依旧赋予了黑夜一片朦胧的温暖。慕昔跟在源遐身后,一直保持着一小段距离。源遐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踉跄了一下,慕昔思量他今日也喝了不少,大体是周将军三杯他一杯,只怕此时他的状态也不大好。因此她快走了两步赶上前扶住,“郡公,没事吧,天太黑,要小心点。”
他身子还是有些微晃,但很快就稳住了,他捏了一下鼻梁,便又继续缓步向前走。慕昔松开他,便又退到了他的身后。
源遐刚走了几步便又停住,他回身问她道:“今晚周大哥说的话慕姑娘都明白了吧。”
慕昔疑惑,周将军的意思她自然明白,不知道源遐为何问这个,她只得走上前嗯一声点点头。
“那慕姑娘意下如何?”
什么意下如何?当然当做是周将军的醉话了,她低声道:“周将军的醉话罢了,无需当真吧。”
源遐瞟了她一眼,“无需当真?慕姑娘真的这么想?”
慕昔咧了咧嘴角,说是,“酒桌上的醉语不必太在意。”
“但若不是醉语呢?”
慕昔想起他刚刚宴席上劝周国永的话,他当时看上去没有什么惊讶的,似乎一早就知道周国永的意思,她试探道:“郡公怎么知道不是醉语?”
“周大哥若无此意,即便喝了酒后也不会提这茬的。”
慕昔哦一声,“那郡公怎么看?”
他微哂:“这事是慕姑娘的事,要看慕姑娘的意思,我能怎么看?”
她的意思?她的意思是:“我已经有婚约了,不会再做他想。”
“是么?”
他又看她一眼便又转身继续往前走,慕昔赶紧跟着,忽而又听他道:“不过周大哥好像不太在意慕姑娘有婚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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