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灼真是放肆惯了,想一想,若是你们私通的消息传出去,贞儿会是怎样的下场?便是朕有心护着,皇室的那些长辈,朝廷的那些大臣,能容得下她吗?”
“秦霆泽,你非要逼我!”
“到那时,朕不过是秉公办事罢了,朕后宫那么多女人,便是少一个,又如何呢?”
“不是秽乱宫闱,不是私通……”季攸攸的声音响起,她转过头看他,小脸不知何时变得惨白,嘴唇也一丝血色都无,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如果是,那也是被你逼的,我没有错,秦煜灼也没有错,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要侮辱我。”
她终究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帝王的无情,便是如此。
秦霆泽心中痛极,却仍是扬起笑容,只是声音暗哑了几分:“贞儿乖,别怕,朕只是被晋王气着了,没有想要伤你。过来朕身边,朕可以不同晋王计较。”
季攸攸哪能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她若是不过去,他定会治秦煜灼的罪。
她推了下秦煜灼,要他放开她。
秦煜灼低头看她,抿唇不语,没有松手。
但他心里清楚,眼下,他没有办法带她离开。宫中守卫森严,护龙卫高手如云,凭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带得走她。而且,她手上的这个锁环、这条锁链也不是他能打得开的。
“秦煜灼,你若真为我好,便放开我吧。”季攸攸语声哽咽,“皇上说的没错,我是皇上的婕妤,你这样冲动,只会害了我。”
第196章
◎她只想清醒地去犯错。◎
秦霆泽对着季攸攸伸出右手, 她终是推开秦煜灼去了他身边,被他抱在了怀中。
“阿灼,刺杀一事和毒蜂一事, 朕便交由你全权查处, 也省得你平日无事, 胡思乱想。”
秦煜灼的目光落在季攸攸身上,看到她脖颈、胸口的伤, 心一阵一阵地抽痛。
他怎能让她受这样的伤害?
连他都舍不得伤她分毫,秦霆泽——他怎能!
“阿灼,无事便退下吧,朕和贞儿要休息了。”
秦煜灼深深看了季攸攸一眼, 纵是百般不愿, 却只能带着怒气, 拂袖离开。
季攸攸的心里一下空了,鼻翼酸涩, 难过得浑身都觉得疼痛。
“舍不得?”薄凉的语声在她头顶。
她抬头看他, 对上他幽暗深邃的眼眸, 问:“你是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秦霆泽笑了, 他的手轻柔地抚过她泪湿的粉面,回答她:“是。”
“可是你勉强不了一个人的心,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为什么你不能放过我?”
“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的两情相悦?朕喜欢你,你留在朕的身边, 就够了。”他的指腹擦拭着她的眼泪, 面上神情依旧柔和, 像是并不在意她说不喜欢他。
他说:“贞儿是朕的女人, 不要想着离开朕,朕会像从前一样待你好,宠你,护你。”
时间长了,你会回心转意,你一向都那么心软,又怎会对我绝情?
可季攸攸并不认可他的话,她抬起自己的左手,让他看到她手上的锁环:“这就是你对我的好吗?”她又指向自己伤痕累累的脖颈,“这就是你对我的宠吗?剥夺自由,肆意伤害,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对我而言,那才是恩赐。”
“贞儿若是乖顺,又怎会吃这样的苦头?朕日理万机,不能时时刻刻陪在贞儿身边,贞儿若是一不小心走丢了让朕找不到,朕会心痛的。”
“你有心吗?”季攸攸双目含泪,句句指控,“我一直以为你有心的,可到如今才发现,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你。你永远都不会有错,错的都是别人。”
“帝王不会有错,不应有错。”秦霆泽的语气强硬了几分,但很快又缓下,“好了,朕去御书房处理政务,让卫鲤来伺候你,你乖乖的,不要让朕烦心,嗯?”
他放开她,转身离开了寝殿。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内心冰凉,像坠入无底的冰渊。直到卫鲤进来,她仍站在原地,像一座冰雕一样,一动未动。
看到她满身是伤、憔悴不堪的模样,卫鲤轻轻一叹,走过去:“陶婕妤,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吧。”
季攸攸木然地点了下头,转头看她:“卫鲤,你说他会锁我一辈子吗?”
“不会的。”虽然并不知道皇上和陶婕妤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到皇上很在乎陶婕妤。
若不是太过在乎,便不会这般伤害,她还从未见皇上对哪个嫔妃另眼相看,陶婕妤在皇上心中的份量……不一般。
卫鲤扶着季攸攸在梳妆台前坐下:“陶婕妤不要和皇上置气,好好哄哄皇上,皇上心中的气消了,自会放您自由。陶婕妤能与皇上住一处,这是后宫嫔妃求都求不来的福气,身为皇上的女人,最难求的便是皇上的宠爱,陶婕妤宠冠后宫,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是啊,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她喃喃地重复着她的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迷茫得仿佛不再是自己。
她到底应该做陶贞儿,还是做她自己?
外头传来说话声,季攸攸听出是秦煜灼的声音,她转过了头,看着那个方向,像是要透过层层屏障,去到他的身边。
“陶婕妤,坐好,奴婢为您梳发。”卫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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