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忍不住笑了:“阿灼,你不让你师父透透气,喝口水吗?”她多少也知道了些这师父和他们兄弟俩的恩怨,所以倒也没生多少同情。
秦煜灼冷眼扫了过去:“不用管他。”留着他的命,已是恩赐。
他是他的师父,虽然他的目的不纯,但平心而论,他待他有如亲生,一身药毒之术倾囊相授。所以,尽管他下毒害了秦霆泽,他终是不会取了他的性命。
当然,他也不会让他威胁到秦霆泽,把他带在身边,是最简单易行的办法。
“唔唔唔,唔唔唔!”臭小子,放开我!
“把他拎回去。”秦煜灼冷冷道。
“是,殿下。”成靖应着,把聂甲带走了。
待他们离开后,季攸攸问他:“阿灼,你说他心术不正,把他带身边,不怕他使坏吗?”
“他老了,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需要依靠。”秦煜灼语声淡淡。
远离皇宫,他会让他活着;卷入皇权的纷争,他会亲手杀了他。
在潭边又呆了一会,秦煜灼扶着季攸攸上了马车。马车继续前行,日夜兼程,季攸攸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要去哪里,可在他身边,她觉得,在哪里都一样。
马车又行了六天,期间,季攸攸看到秦煜灼收了好几回飞鸽传书,都是看完就毁掉了,他没跟她说什么,她也没问。
想来应该是说秦霆泽那边的消息……
马车在一个小村口停下,季攸攸看着秦煜灼下了马车,把随行的人都叫了过来。
她掀开帘子看着,看到他给了他们一人一个信封,他告诉他们,这是他们新的身份和可以让他们几辈子衣食无忧的财富,从此以后,永不相见。
随行的人跪了一地,八尺高的汉子们一个个红了眼圈不愿离开,秦煜灼没有理会,撇下他们,从后面的马车里拎出聂甲,放到车头,亲自赶着马车,绝尘而去。
季攸攸能感觉到,他虽然生性冷漠,但对手底下的人还是挺好的。
马车穿过村落,又往前行了几里才停下。
季攸攸掀开门帘,看到了骑马前来接应的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壮硕,面貌丑陋,似是被火烧伤过,女的娇小美丽,穿一身青衣,梳着可爱的发髻,有些怕人地躲在男人的后面,偷偷探出半个脑袋。
“师、师父。”看到聂甲的娇儿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声音像小猫儿一般。
季攸攸漂亮的杏眸儿一瞪,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女孩是上回扮成小太监的女子,是秦煜灼的师妹!
“唔唔,唔唔唔!”听到她的声音,聂甲激动起来。
秦煜灼瞟他一眼,下了马车。
哑奴走上前,作揖。
娇儿紧紧跟在他身后,怯怯地看向秦煜灼:“师……”刚喊出一个字,就接到了他的冷视,她心肝儿一颤,赶紧改口,“殿、殿下。”
“从此以后没有殿下。”
那她怎么称呼他嘛!娇儿快哭了,此时此刻她宁愿和哑奴一样当个哑巴!
季攸攸下了马车,走到秦煜灼身旁,好心地说了句:“他叫卓风,你可以叫他卓大哥。”
卓风,是他离开皇宫后的化名。自由随风,是他对他们未来的期许。
“卓大哥,卓大嫂。”娇儿乖乖喊了声,继续缩在哑奴身后。
秦煜灼和哑奴交流了下,哑奴用的手语,季攸攸看不懂,但从他们的沟通中她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还有三天路程。
交流结束,秦煜灼给聂甲松了绑,让他骑马去。
聂甲解开蒙眼的布条,撕掉嘴封,看向秦煜灼,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没出息的混小子,为个女人,全毁了!”
咦,在说她吗?季攸攸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再说废话,就把你留在这自生自灭。”秦煜灼丢下一句,扶着季攸攸上了马车,放下了帘子。
哑奴坐到驾驶位,充当车夫,挥了挥手,让他让路。
聂甲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娇儿见状,忙过去扶住他,小声劝说:“师父,我们先走吧,这里地形复杂,跟不上的话会迷路哦,我扶您上马。”
聂甲没辙,骂骂咧咧的在娇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跟在了马车后面。
三天后,五人到了一个风景宜人的小山村,山村不大,建在山腰,总共几十户人家。沿路种满桃树,这个时节桃子已经采光了。一条河流从山里流出,贯穿山村,延伸至远方,河岸边绿草如茵,野花盛开,处处萦绕着自然的芬芳气息。
马车经过时,屋子里的人好奇地跑出来看,三三两两窃窃私语,赶车的哑奴目不斜视,骑马的聂甲一脸不高兴,娇儿则左看看右看看,对那些土里土气的山民有些不屑。
他们很快到了一栋竹林环绕的房子前,房子不算太大,但胜在干净清幽,三间卧房朝南,屋前有个大院子,院子里种着花花草草,颇有一番情调。
秦煜灼扶着季攸攸下了马车,推开篱笆门,走了进去,四下看了看。
这地方跟皇宫自是不能比,但胜在有人情味。
“觉得如何?”他转头问季攸攸。
“很喜欢。”季攸攸发现东北角用大大小小的石头砌了个水池,她好奇地跑了过去,发现里面养了鱼和乌龟,还放了水草、小假山、不停旋转的小风车,看着好玩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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