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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洛珩笑:“妹妹再捏重一点,不要舍不得下手,我皮糙肉厚,不怕疼。”他傻乎乎地想,妹妹让他疼一些,妹妹就不会那么疼了。
    季攸攸放开了他,想起那日把他打得那么狠,带着愧疚的情绪,轻轻抚摸他的脸,眼中是满满的心酸、心疼。
    不是他的错,她却把对秦霆泽的恨发泄到了他的头上,不该那样的……
    这么久了,她知道,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或许——就算是大师兄在她的面前,她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怨恨。
    因为,那样的痛,是她无法承受的。死过一活,她更加害怕,噩梦缠绕,让她时时痛苦。
    对不起。
    谢洛珩看懂她的唇语,愣了下,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他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对她说:“妹妹,没关系,你那点力气就好像给我挠痒痒一样,一点都不疼。下次你要是再疼,哥哥再给你打,只要你不疼就好。”
    只要她不疼,就算是要减他十年寿命,他也愿意。
    傻哥哥。季攸攸轻叹一声,埋首在他怀中,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了。
    这辈子,她要跟哥哥好好的,好好地过完一辈子。
    *
    五月初,姜国频频进犯金羽王朝西南边陲的城镇,武安侯谢康和骠骑大将军叶政奉命出征平乱。
    季攸攸劝谢洛珩随父亲一同上战场历练,积累作战经验和威望。可谢洛珩不愿,他说他要保护好妹妹,舍不得离开妹妹。
    季攸攸对他放了狠话,她对他说,他如今的任性妄为仰仗的不过是父亲在外征战的功勋,而非他自身的实力。倘若有一天父亲不在,武安侯府的威望消失,那么,他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无法保护好任何人。
    最终,谢洛珩同意了上战场。他知道,她说的没错,没了父亲的庇护,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纨绔,而要想除掉狗皇帝,他必须积攒足够的实力。
    而父亲,也希望他能成为他的帮手,成为他进击的剑,退守的盾。
    他们父子出征之前,也为季攸攸安排好了一切,以她体弱多病为由,送她去离京城数百里外的宝觉庵禅修。
    保护季攸攸的,除了奚成,还有武安侯府一队可靠的家仆,以及她的亲生父亲玉鎏辰留给她的忠诚的玉国暗卫。
    谢洛珩和她约好,他会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待大军得胜归来,他会第一时间来接她回家。
    她亲手为他穿上铠甲,看着他骑上战马,英姿飒爽,绝尘而去。
    哥哥,我会等你归来,为你铺平前行的路。
    作者有话说:
    哥哥需要成长,从战场回来的他会蜕变,不变的是他对妹妹自始至终的……狗。
    第236章
    ◎只为符合她的期许。◎
    金羽王朝, 天禧十二年,西澹。
    金羽王朝和姜国在西南边陲打了两年。
    姜国人骁勇善战,国力仅次于金羽王朝, 且姜国皇帝野心勃勃, 近年来吞并了几个周边小国, 使得姜国版图越来越广。
    这一仗,旷日持久, 打得极为艰难。
    这日,军营主帐起了争执,起因是三日前大军获胜,随军监军要求大军乘胜追击, 但主帅方认为先前一战大军元气大伤, 需好好休整, 且敌军退守腾海关,腾海关地势险要, 一旦深入, 很容易中埋伏。
    “侯爷, 叶将军,这仗都打了两年了, 朝廷发放粮饷发了多少?食君俸禄与君分忧,可你们在前线这才打了几仗?赢了几回?如何给皇上交代?”
    开口说话的是朱监军,曾是谢骛身边伺候的太监, 对谢骛忠心耿耿,自两国开战以来一直都在前线待着。
    “哈!”一声冷笑爆出, 耿直的叶小将军目光对准朱监军, 语气尽是嘲讽, “朱监军的意思是, 这两年来,我们的将士都是光吃饭不打仗,马上就要把国库吃穷了是吗?”
    这次两国交战,叶奔云也上了战场,和谢洛珩一起冲锋陷阵,立下赫赫战功,谢洛珩被封明威将军,叶奔云被封定远将军。
    两年历练,两名少年外貌气质都有很大变化,再不是当年京城里贪玩斗酒的纨绔,而是经历了血雨腥风,在刀光剑影中逐渐成长的战士。
    听到叶奔云的话,在场的诸位将军也不由开了口——
    “朱监军,开战两年,大大小小的战役共七十一场,最惨烈的一役打了三天三夜,我方死伤一千三百余人,杀敌三千,斩杀敌方主将三人。这便是你口中的‘才打了几仗’?”
    “就是,你上下牙一碰就把将士们的功绩一口抹杀,是嫌我们死的人太少,吃的饭太多?”
    “我们豁出命杀敌,你们那些没根的鸟人在一旁好吃好喝,逼逼叨叨,还要在皇上面前乱嚼舌头,真当我们这些武将是没脾气的!”
    ……
    话越说越多,越说越难听,将军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朱监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谢康和叶征倒是没什么反应,两人老神在在,也没阻止将军们,就那么坐着不吭声。
    有些人啊,是该受些教训。
    “侯爷,叶将军,本监军乃是皇上钦点的监军,你们就纵容那些莽夫如此羞辱本监军?这跟羞辱皇上有何差别!”朱监军声音拔高,怒目圆睁,一张雌雄莫辩的老脸涨得通红。
    但他话音刚落,一柄长剑便如闪电般削掉了他头上的官帽,架到了他的脖子上,惊得他通体发寒,脸色刷白,声音也抖得不像话:“世、世子这、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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