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陆离对着他摆了摆手,也没多说什么,追着九幽出去了。
九幽在外头等他,见他将手放在头上,问了一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楚陆离“嗯”了一声,“也不知为何,有些头晕,想睡觉。”
九幽没想到他就闻了一会儿香,身体就不舒服了,“那我让人送你回王府,可好?”
楚陆离晕乎乎的大脑顿时清醒了几分,“不好,我还想知道那个宫女身上有什么问题呢。”
“你的好奇心怎么就这么重。”九幽笑着点了一下他的胸膛。
楚陆离现在反应有些慢,对她的动作没什么感觉,“你就说嘛,她到底有什么问题,是不是谁安插在宫里的眼线?”
见他这么执着,九幽便答了,“你猜的没错,她是我那好舅舅手底下的人,隐藏在宫里这么多年的眼线,现在被我拔了,还不知他知晓后会如何心疼呢。”
哪怕没看对方的命盘,但面相已经告诉了她想要知道的答案。当然,面相不会告诉她对方和谁有牵扯。只是知晓她性别的人不多,皇帝和皇后不会用这种手段,除了风族长,她也想不到别人了。
看来风族长已经急了啊,害怕她将他的事抖搂出去,所以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想揭露她的性别,让她自乱阵脚,然后再浑水摸鱼干别的事情。
焉知,他想干的事情也是她想干的,有些真相,迟早要大白于天下的。
但是,真相该如何揭露,是由她来决定的,而不是他。
得到答案的楚陆离没有再多问什么,顺从地接受了九幽之后的安排,被禁卫送回了摄政王府。
春节要休朝七日,直到正月初八,才开始上朝。
许久未上朝的九幽一大早便起床了,换了朝服后便进了宫。
朝堂上,皇帝看到左下首的九幽时,心里有些惊讶。
他的这个女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行事变得格外随心所欲。这么久没来上过朝,突然来了朝堂,莫不是今日会发生什么事?
在皇帝思忖之时,已经有官员开始上报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当吵起来,所以朝堂的气氛很平和。
在李总管正要说“无事退朝”时,站于文官第二列的礼部尚书穆大人突然站了出来,他的面上有惶恐,还有一丝决绝,“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皇帝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因此没有阻止,道:“说吧。”
穆大人跪了下去,没有急着说,而是先求了一个恩典,“臣接下来所言,事关大楚江山社稷,臣心中惶恐,望陛下在臣说完所有话后,饶臣一命。”
皇帝本来不太关心穆大人要说什么,他这么一说,倒真起了几分好奇心。
站于右首的摄政王眸子眯了眯,突然出声,“不知穆大人要说什么才会影响大楚的江山社稷,还望你慎言。”
皇帝一见摄政王的态度,瞬间觉得穆大人接下来所说可能对摄政王府不利,眸中不由染上了一抹兴奋,“穆尚书放心,无论今日你说什么,朕都不会怪罪。”
穆大人终于放下了心,然后在皇帝期待的视与摄政王隐忧的目光下,极其大胆地将手指向了九幽。
“臣要说的是,我大楚的太子殿下,不是男子,而是女儿身。”
此言一出,朝堂先是寂静了一瞬,然后瞬间哗然。
火烧到了自己头上,皇帝立马淡定不起来了。他的脸色变换了一瞬,然后沉声问道:“你可有何证据?”
摄政王的猜测得到了证实,现下也不便再多言,便干脆静默下来,想看九幽如何应对。
九幽含笑的目光望向跪着的穆大人,问道:“穆大人今日突然说出此言,本宫很好奇,穆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其他大臣看看穆大人,看看九幽,又看看没有任何指示的摄政王,然后强忍住八卦之魂,全都保持了沉默。
也不知道礼部尚书是从哪里听的这荒谬之言,还在朝堂里说了出来,他们静静看戏就好,免得惹火上身。
穆大人道:“之前的年宴上,太子殿下是否离席片刻,还去了偏殿?”
“是。”这没什么好否认的,九幽爽快地道。
“那日,臣恰好饮多了酒,便想去偏殿歇息片刻,未料竟看见有人在偏殿中换衣,那人正是太子殿下,臣本想马上退出,却无意间看见了映在屏风上的身影,那身形分明,分明是一个女子。”穆大人说到后面,面目都开始变得狰狞,似是兴奋,又似是恐惧。
他还想继续说什么时,九幽打断了他的话,“穆大人这一番话还真是让人无法辩驳,但本宫还是想提几个问题,依你所言,本宫当时是在屏风后换衣,那你又怎知那就是本宫?再则,年宴那日,哪怕偏殿,亦是亮如白昼,按照偏殿中烛火摆放的位置,身影是无论如何也映不到屏风上的,你又是从哪扇屏风上看到的女子身影?”
“这……。”穆大人面上的神情僵住了,显然没想到九幽这个时候竟然不慌不乱,还找到了他话里的漏洞。
九幽也不是真要他回答,她扫了朝臣一眼,然后目光定格在死命低头的工部尚书身上。
“本宫记得,那日是刘大人与穆大人一同进来的,不知刘大人那日又看见了什么呢?”
穆大人像是发现了救命的稻草似的,立马转头看向刘大人,“对,那日是你扶我进偏殿的,你一定也看到了对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