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回来了。”
叶大缸老子抬起头,眼神落到叶大缸身上。
“大缸过来。”
他拍了拍自个儿旁边的位置。
说实话,叶大缸有些受宠若惊,他亲爹从未主动喊过他去他旁边坐。
叶大缸有些激动,激动得都不会走路了,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到自家老子旁边。
叶大缸小心翼翼看自家老子一眼,见他让自己坐下,才慢慢地走过去坐下。
“爹,你喊我回来有事?”
叶大缸老子转过头扫他一眼:“听大丫说根宝家的在城里当上大领导了,这事你咋不过来和我跟你娘说一声?”
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
叶大缸顿时慌了,急忙解释:“我以为你们知道,爹,我要是知道你们不知道,我肯定过来告诉你们!”
“行了,别说了!”
叶大缸老子打断叶大缸的话,直接问重点:“根宝家的啥时候当上大领导的?”
叶大缸想了想:“她当上好长时间了,”见自家老子瞪自己,急忙压低声音,“具体啥时候当上的我忘了,要不我回去问问根宝他妈?”
叶大缸老子就是不想见到黄桂花,才会趁黄桂花找叶大缸过来说话。
听了叶大缸的话,叶大缸老子顿时心生不满,直接给叶大缸一个不满的眼神。
叶大缸吓得颤抖起来,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叶大缸老子向来看不起叶大缸这个胆小怕事的小儿子,看他被自己问两句就吓得颤抖起来,更是看他不顺眼了。
“你抖什么抖,我是能吃了你还是咋的?”
在叶大缸老子充满怒火的眼神下,叶大缸默默挪了回去。
“爹,我是真的忘了,不是不想告诉你。”
“行了,我没说你不想告诉我。”
叶大缸老子给叶大缸老娘一个眼色,叶大缸老娘立刻站起身,三步做两步走向叶大缸。
她伸手搭上叶大缸的肩膀,缓和语气,脸上带出几分笑。
“大缸啊,你爸只是脾气急,他没生你的气。”
真的吗?叶大缸偷看自家老子,看到自家老子正盯着自己看,吓得急忙转过头。
叶大缸老娘继续说:“听大丫说根宝家的给吉祥安排了工作,既然她有给人安排工作的权利,你咋不让她给大宝他们也安排一个工作?”
不等叶大缸说话,叶大缸老娘又说:“难道你这个做爷爷只偏心自个儿的外孙,却不管自个的亲孙子?”说到这里,叶大缸老娘收起笑脸,语气变冷。
“大缸啊,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外孙再亲,他也不是老叶家的男人!他也不姓叶!你得分清楚谁是自家人,谁不是自家人,别胳膊肘往外拐,照顾了外孙却委屈了自个儿的亲孙子!”
叶大缸心想,你跟我说这话没用!家里边做主的人又不是他,就算他想让根宝家的给大宝他们安排工作,黄桂花和根宝家的也不答应啊!
他现在真是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咋办才好!
叶大缸干脆低下头,既不接话,也给自家老娘表情,只当自己啥也没听见。
叶大缸老娘被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直喘气,伸手去捉他的耳朵,捉住耳朵后使劲一拧。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疼,疼啊!娘,我耳朵好疼啊,你快撒手!”
“你还知道疼?我还以为你耳朵坏掉了,连我的话都听不见了呢!”
“听得见!我听得见!娘,你快撒手!”
叶大缸老娘冷哼着松开手,接着又伸手去捉住叶大缸的另一只耳朵。
“既然你听得见,那你重复一遍我刚才说啥了。”
叶大缸闻言在心里叹气,心想,自家老婆子是个母老虎,自家老娘也是个母老虎,他夹在中间真是太惨了!
他偷偷看自家老子一眼,见自家老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好乖乖地将自家老娘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你刚才说要分清楚谁是自家人,谁不是自家人,不要胳膊肘往外拐,不要只疼外孙却委屈了自个儿的亲孙子。”
“哼!”
叶大缸老娘冷哼一声,随后松开叶大缸的耳朵,用吩咐的口吻说:“你回去和根宝家的说,让他给大宝他们安排工作。”
叶大缸连连说好,说完急忙站起身:“娘,我只请了一个小时假,我得回去上工了。”
叶大缸老娘挥了挥手,给叶大缸一个‘你滚吧’的眼神。
叶大缸一秒都待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跑,几十岁的人了,跑出了年轻小伙子的速度。
夜幕降临,胡艳艳载着黄桂花回家,她又跟孙主任借了自行车。
因为她经常跟孙主任借自行车,现在孙主任的自行车几乎成了炮仗厂的公用自行车。
到了家门口,胡艳艳停下车让黄桂花下车。
黄桂花手里拿着烧鸡,一只手捉着车后座,一只手提着烧鸡,小心翼翼从车后座跳下来。
下了车,黄桂花小跑几步跑到门口,把自家的院门给打开,好让黄桂花直接把车骑进院子里面。
打开门后,她往旁边让了让,问胡艳艳:“开这么大能进来吗?”
“可以。”
她现在已经是老司机了,骑着自行车上山下海都不在话下,更别说骑车进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