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灵力丰盛时,眼泪是很多的,她难受得去抱他尾巴,被他无情抽打了一下手。
几只银环凌空而降,把她捆得严严实实。
她清醒后,那大妖一言未发。琉双肯定,他一定和自己有仇,不然为什么要在她清醒的时候,故意折磨她,在她不清醒最难受时,他却不再与她交缠。
情花毒完全浸没识海,后面发生的事,她再也没有记忆。
*
墨蛇化作少年,坐在她身边。
沉默良久,他恨得发笑,掐了掐她脸蛋,脱下自己的衣衫,盖在她身上。
晏潮生还穿着空桑弟子服,他从空桑仙境出来时,尚且带着第一次出门完成任务的自豪感,这衣裳被他珍之重之,没想到后来会变得那般讽刺。
正如他一遍遍告诫自己,毕巡的悲惨夙命,他不可重蹈覆辙。
盖上他衣衫的少女,比席芸还要可恨。
她比席芸身份高贵,比席芸美,比席芸会哭,也比席芸懂得审时度势。将来,或许比席芸还残忍。
他这样停下来,比她更难受,他别过头,干脆按在自己的心脏之上,用来清醒。
没了护心鳞,一触碰就疼。
剧痛之下,他才克制住身体本能,有空来管她。
少女眼睛没了光亮,一看早已神智不清。他妖身的邪性还在,不可控地回味她方才的味道,几乎要反悔刚开了个头就放过她。
他弄疼她了。
沉默良久,他化出银瞳,只有这时,他的功法最为强大。晏潮生不比她好受,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本就无异于一味情花毒。
不远处的少女被他短暂压制住,她难受得直落泪。
泪珠掉入长发,看上去可怜极了。他面无表情看了会儿,拂过心脏刚刚被按疼了。
化元身,往往是妖最凶残的时候。
即便是小妖幼时,化元身也必定是见血捕猎的一日。他熬到今日谁也没杀,倒是……见了血。
他看看被他衣衫盖住的某处,脸色绷紧。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方才叫他名字,他又恨又气这变故,偏某个地方,依旧昂扬着。
晏潮生从不知道,有一刻他的心情能复杂成这样。
他觉得难受,欢愉又痛苦。她叫他救她,可她不知道,让她害怕的,也是自己。
见她哭,他抬手,把她的泪擦去。
知道她现在认不得人,他道:“别哭了,我比你疼。”
少女眼泪滚烫,烫得他指尖微颤。情花毒吞噬意识,人会变得脆弱而委屈,他才擦干这张小脸上的泪,她又泪流满面。
晏潮生努力让自己冷漠些,别再走毕巡那蠢货的老路,冷声道:“忍忍。”
情花毒又不是人间卑劣的药,并非不解就会死,只是沸腾般的难受。忍过能活,但需要痛苦好几日,法力会削减不少。
少女小声啜泣,一张小脸哭花了,桃腮晕出浅浅的粉,难受到泣不成声。
他沉默良久,看向一旁的妖蛋。
它无声无息,可好歹是上古妖族的后嗣,应该不至于没用。晏潮生手掌捂上自己的心脏之处,抽了一丝心脉出来,渡入妖蛋中。他低咳一声,忍住不适。
妖蛋旋转,如同被注入生命,很快,破开了一条缝隙。
晏潮生没工夫看它破壳,咬牙把琉双半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五指张开,盖住她的腰腹。
浓郁的红色气息从她的身体,朝他的指尖过渡,渐渐的,情花毒全部渡入他的躯体。
燥热感袭来。
怀里少女不再难受,方才折腾了那么久,此刻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晏潮生在她额上一点,少女睡得更沉。
趁着自己还清醒,晏潮生看向已经破壳的妖鸟。
那么大的蛋,如今破壳出来,妖鸟不过巴掌大。一身青色的,柔软的绒毛,小脚丫嫩黄,正偏着头看他们。
晏潮生感知到自己与这个弱小妖鸟的心脉相连,冷冷吩咐道:“我要冬眠一段时日,你看着彩羽小境界,不许任何人进来。”
小妖鸟“啾”了一声。
“还有,别让她先醒,一切等我吩咐。”
小妖鸟:“啾!”
晏潮生把怀里少女放下:“守着她,这里既然是你母亲的地方,维持好这个结界。”
他走到离琉双数尺远的地方,盘腿坐下,在情花毒侵蚀自己意识前,用玄冰冻住自己的躯体。
借用妖性来对抗情花毒的痛苦,很快,他身体开始结冰。
小妖鸟还飞不起来,矜矜业业跳过来,守在琉双身侧,时不时看一眼冰里的玄衣少年。
它饿着时,就回蛋壳,把小脑袋埋进去,吸收母体留下的营养,随即又张开翅膀,不让小境界溃散。
反反复复数日,蛋壳也没了,小妖鸟饿到奄奄一息,尽忠尽职没让琉双醒过来,也没让小境界破碎。
但它才破壳,本就饥饿,需要进食,能使用的法力也不多,主人若是再不醒,它维持不了多久。
眼见少女要睁开眼,毛茸茸的小妖鸟急得在玄冰处打转,表达自己的焦急。
它太小,使用不出法力了。
好歹下一刻,玄冰猛然碎裂,它一身墨色衣衫的主人到了少女身边,指尖一点,她再次沉沉睡去。
小青鸟奇怪地看着,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不让这个漂亮的少女先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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