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杭安似乎是有些醉了,支着脑袋由着女子的素手一点一点的划过胸膛,莺歌见陆杭安始终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眼底暗了暗,抬起手抽掉发间的银簪,散落下一头青丝,暗香瞬间盈满呼吸之间。她如一条蛇一般依上去,想去亲吻男子的脖颈,口中呢喃轻喘道:“王爷....”
眼看就是一片纵情恣意的局面,惊变却在一瞬间发生,莺歌手腕一转,眼中狠色顿现,手中的银簪便要狠狠扎入男子的脖颈——
始终一副迷离醉态的陆杭安却立时看似轻飘飘的一抬手,打掉了莺歌手中的银簪,反手便用力扼上了女子脆弱的脖颈。
他神色始终是漫不经心,手下力度却分毫不减,只见那刚刚还活色生香的女子涨红着脸挣扎了几下后,便如一株快速衰败的花一般委顿在地。
一旁侍奉的几个女子早已经慌得蜷在一旁,惊慌失措的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下首几个沉浸声色的官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手吓到,忙都抖抖索索的跪在地上。
陆杭安低下头,神色有些说不清的意味,“嗯....眼睛确实有三分像。”他弯着精致的唇角,像扔垃圾一样随手将女子的尸身扔在一旁,“好大的胆子,竟敢与她生的像。”
他扫了一眼跪在下首抖如筛糠的几个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本王今日不想见血,还不快滚?”
几人立刻如得了赦令一般慌慌张张的爬起来,同一众舞姬一起跑出了大厅。室内不见光的一角沉默的走出了几个黑衣人,动作利落的收拾了倒在地上的尸身,将兵荒马乱的局面迅速还原成了之前的样子,陆杭安则仍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仰起头散漫的品着酒。
其中一名黑衣人上前,跪在地上恭谨的说道:“主子,今日宫中密报送过来了。”
陆杭安放下酒樽,没什么表
情的说道:“讲。”
“.....太后命少帝跪于寿安宫前,午时三刻,帝师前去携其移驾青岚殿....”
陆杭安的面色终于有了些波动,他微扬了眉说道:“她不是一向不理会那小子的死活,又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属下不知。”
陆杭安把玩着手中精巧的玉杯,敛下眉眼沉吟片刻,开口道:“好了,退下吧。”
身着黑衣的暗卫应了一声,便如方才出现一般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陆杭安低着眼瞧了玉杯半天,低笑着喃喃自语道:“你又想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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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刚散,白渊没什么表情的提步往后殿走去,见着另一边韦太后搭着侍女的手走过来,便停下来淡淡行了一礼。
韦太后刚刚在朝议上,因着提拔家族子弟的事情被顽固刚直的老太傅抓住好一顿辩驳,现在太阳穴还突突的疼,见着白渊也没什么为难的心思了,漫不经心的点了个头就被侍女扶着往殿外走去。
白渊想到方才朝上的景象,神色不明的看着韦太后朝着殿外走去的背影,一旁的贴身内侍福喜凑上来,低声禀报道:“陛下,帝师正在紫宸殿等您。”
白渊闻言,眼色难以察觉得亮了几分,阴郁的脸上少见的带出一点少年人的欢欣来,他回头吩咐道:“摆驾紫宸殿。”
福喜忙吩咐底下人准备步撵一干事物,白渊正提步出了殿外,就见陆杭安身着朝服慢悠悠的走过来了。
“参见陛下。”
白渊忍不住轻轻皱起眉头,应了一句:“摄政王,有何事?”
陆杭安直起身来,面上带了淡笑:“有些事想当面禀告陛下。”
白渊眉头皱得越紧了,他一个尚未亲政的少帝,有什么事需要大权在握的摄政王专门来向自己禀报?
“摄政王请讲。”
陆杭安含笑说道:“此地人多耳杂,还是回陛下宫中再讲吧。”
白渊虽然心中不耐,但养气功夫极好,对着福喜做了个手势,说道:“那摄政王便与孤一起回紫宸殿吧。”
“多谢陛下。”
两人各怀鬼胎的一路走着回了紫宸殿,来往之间几句言语机锋皆是不露锋芒,倒是让陆杭安对这位没怎么在意过的小皇帝有些刮目相看。
怪不得韦氏那老婆子压
他压得这么狠,金鳞落了浅滩,早晚不是池中物。
等到两人进了内殿,白渊便回头问道:“摄政王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可以说了。”
陆杭安听这话一笑,坐在一旁的位子上,眼带笑意说道:“陛下莫急,臣走了一大段路,实在是有些渴了,想在陛下这讨碗茶喝。”
白渊被他这副不紧不慢的模样搞得有些心浮气躁,敛了眉努力压下心中那股躁意,淡淡说道:“摄政王客气了,是孤考虑不周。”
“上茶。”
一列宫女轻手轻脚地端了托盘奉上茶盏,白渊低头抿了一口茶,见着陆杭安仍是优哉游哉的低头用茶盖轻轻拨弄着杯中的茶叶,便微蹙了眉低咳一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沈青从殿内慢慢走出来。
她仍是那一袭飘飘渺渺的素色轻纱,玉面红唇,美得不似凡俗,白渊见陆杭安看过去的眼神,有种从未有过的轻微惶恐感,忙唤了一声:“师父。”
“陛下。”沈青淡淡一点头。
天地良心,她实在是受不了里间那些用朝圣一样的眼光看她的宫人了,当神棍也需要很强的心理素质,她经验还不丰富,这才憋不出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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