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题不错不说,字还写得所有人都自愧不如。
当之无愧的首场第一。
“今年的《孝经》难倒了不少考生啊。”一名内帘官笑着感慨,“除了方才那个,我再也没看到第二个把《孝经》全写对的了,诶?等等。”
他话音刚落,便发现了又一张十分优秀的答卷,虽不至于一字不错,可比起先前批阅的强了太多,尤其《孝经》,他全写对了!
他对面的内帘官道:“好巧,我这边也有个把《孝经》全写对的。”
二人相视一笑。
今年的考生……意外让人惊喜啊。
不过阅到第二场的试卷时,气氛就开始紧张了。
藩王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他们或是曾盘踞一方的强龙,被朝廷招安赐予了藩王封号;或是有着皇室血脉的封地王爷。
前者有兵权,后者有血脉,妥妥的心腹大患。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只是朝廷目前并没有足够的实力却干掉这些藩王,因此朝中上下大部分官员都不主张削藩。
宣平侯府一贯与庄太傅不和,然而在削藩一事上,两家的意见出奇地保持一致。
没人知道,这次的考题其实是皇帝亲自出的。
皇帝就是想听听民间的声音,想看看他治理下的昭国学子都有怎样的远见与心性,结果就是一大堆的彩虹屁!
不过这堆彩虹屁中,有一个文采十分出色的,他虽不主张削藩,却并不是在迎合朝廷的风向,而是从整个昭国的时局切实利弊,分析了短期内削藩可能带来的后果,以及安抚政策下如何从经济与农桑上获得双方共赢。
这是一篇令所有内帘官都惊艳的文章。
不出意外,第二场的第一就是它了!
然而很快,一名考官发现了另一篇主张削藩的文章,用词那叫一个犀利啊,内帘官们看得脸都白了。
这家伙怎么不直接上金銮殿去骂皇帝和文武百官得了?
不过,骂是骂得凶,分析的道理却也是一点儿也叫人挑不出错。
原本看那一篇时,还觉得双方合作共赢或为一条新的出路,可看了这篇主张削藩的文章,瞬间感觉那是在与虎谋皮!
不削藩,昭国要完!
“娘呃……”副主考官捏了把额头的冷汗,突然觉得昭国危机四伏了!
昭国当真眼下就危机四伏了么?
非也。
只是几十年后就未必了,这名考生把几十年后的危机尽数容纳在了一篇小小的论道文里,让所有人都切身感受到了不削藩所带来的后果与恐惧。
此子的功力,可见一斑呐!
从文学素养与笔力上看,是这名考生赢了,问题是,他们敢把这种“危言耸听”甚至大逆不道的文章评为第一吗?
这若是捅到皇帝跟前,天子一怒,谁受得住?
皇帝只是想看看考生们的心迹,并不是真的要听谁去骂他。
内帘官们犹豫了。
“先、先放一边吧。”正主考官说。
这一放就放了许久,乃至于把第三场的八股文都改完了仍没敲定两篇文章谁该得第一。
第116章 醉酒
萧六郎雇的是最快的马车,八月底便抵达了清泉镇。
路过天香书院时,冯林先将行李搬回寝舍,出来后碰到了黎院长。
黎院长见到他挺意外:“咦?怎么这么快?你不是去乡试吗?你没赶上还是怎么着?六郎呢?”
“赶上了赶上了!我俩考完就回来了!那个……我回头再与您细说,六郎在外头等我,院长再见!”冯林干笑着说完,一溜烟儿地跑掉了!
谁不知道萧六郎是黎院长的宝贝疙瘩,自己不溜快一点,黎院长能拉着他问个天昏地暗。
冯林嗖的蹦上马车。
“怎么了?”萧六郎问。
“黎院长!”冯林说,“别被他逮住了,一会儿问得你回不了家!”
萧六郎深以为然,催促车夫赶紧将马车赶回了村子。
车钱是早在省城就结清了,但车夫跟着他们跑了一路做车夫、做小厮,任劳任怨着实辛苦,萧六郎又给他一两银子。
车夫受宠若惊,忙不迭地到躬身拱手。
“路上小心。”萧六郎说。
“诶!多谢萧公子!”车夫开开心心地上了马车。
干他们这一行的拿的都是辛苦钱,别看外出一个多月,真正落到自己手里的银子不过二三两,加上这一两,下月家里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萧六郎与冯林往村子里走去。
他们六月底离村时,村子里的晚稻刚种下,只是稀稀拉拉的小稻苗,如今全长成了绿油油的一片。
“哇!你们村的麦子长得真好!”
今年气候反常,雨水稀少,农田干旱,导致不少庄稼都在地里旱死了。他们从省城一路走来,亲眼目睹,内心震撼。
然而清泉村的庄稼却好似没受干旱的影响,长得那叫一个茁壮。
“是稻子。”萧六郎纠正他,不过心里也闪过同样的疑惑,为何自己村的庄稼长得这么好?
“哦。”冯林应了一声,突然指着前方,“你看!水渠!不错啊,你们村都挖上水渠了!换了里正就是不一样啊!”
顾老爷子下台后,村子里选了新的里正,是罗二叔是族亲,据说快出五服了,不过因住得近,两家走动挺多,因此关系还算亲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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