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明自己不是故意做出如此幼稚之举,他轻咳一声,正色道:“本就是要孝敬给母后的,没想到母后自己夹了。”
所有人:“……”
明明是太后先夹起来的,你要打圆场也不用当我们集体眼瞎。
庄太后是不会和他客气的,夹过来就没心没肺地吃掉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庄太后的胃口绝不会因任何事而受到任何影响。
见她如此云淡风轻,皇帝真是气极了,吃饭都不香了!
吃过饭,顾长卿将皇帝扶回了屋。
皇帝躺在并不算太过宽大的床铺上,他不爱硬板床,但也不爱太软的床,这样的程度正好。
而且这间屋子虽小,陈设也简陋,可莫名地令他有一股安心与安稳的感觉,就好像每一处摆设都摆在了他想摆的地方。
没人知道,昭国的九五之尊竟然会有怕黑的小毛病。
床头柜上触手可及的地方是一个旧的小铁盒子,里头就放着一根蜡烛与一个火折子。
蜡烛是新的,显然只是备用。
他想起小时候静母妃就总在他床头留一根蜡烛与火折子,没想到小神医也这么贴心。
其实宫里规矩严明,火折子是不能贴着床放的。
可静母妃知道他怕黑。
想到静太妃,皇帝的眼眶有些湿润。
他要尽快将那个毒妇赶走,这样他才能把静母妃接回宫里颐养天年。
顾长卿留在碧水胡同保护皇帝。
魏公公的左手臂骨折了,顾娇已经给他打了石膏固定,另外还需要一些补血益气的药材帮助他康复。
顾娇决定再去一趟医馆。
她刚拿完药材就碰见了顾承风。
顾承风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戴着面具,可他又穿着顾二公子的衣裳。
顾娇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毁容了,不能见人?”
顾承风一噎。
可不是毁容了吗?老爷子那一大耳刮子呼的,他今早起来脸都还是肿的!
顾承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你别管我的脸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
“什么事?”顾娇淡道。
顾承风四下看了看,小声对顾娇道:“有人要行刺陛下。”
顾娇就道:“不是要,是已经行刺了。”
顾承风一惊:“什么?已、已经行刺了?这么快?我昨天才听到的消息啊!”
顾娇问道:“你在哪里听到的?”
顾承风道:“仙乐居。”
顾娇微微一愕:“你去仙乐居了?那地方不是很难进去?”
顾长卿说过,明面上必须得有门路,一般是熟人引荐,可惜顾长卿这样的正人君子并不认识能够出入仙乐居的人士。
顾承风摆摆手:“悄悄潜进去的,差点被发现,无意中听到有人密谋行刺陛下,不过我没料到他们下手这么快,下午才密谋,晚上就给动了手……难怪陛下今日没去早朝。”
他原本还想着再去仙乐居打探一下消息,看是不是真有人行刺陛下,行刺的时间与地点在哪里。
他与他大哥不一样,他心里没有效忠陛下的臣子之心,也没有保家卫国的赤子忠心,他就是一个侯府纨绔、一个江洋大盗。
可他再游手好闲也明白定安侯府与陛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私心里他并不希望陛下出事。
顾娇问道:“你今天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个?”
“我是来……不是。”顾承风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被这丫头牵着鼻子走,他夺回主动权,“你怎么知道陛下遇刺了?我都没听到风声呢!”
陛下遇刺是大事,皇宫封锁消息很正常,可他有自个儿的门路,他不信这丫头消息比他还快。
顾娇淡定道:“我把陛下捡回来啦。”
顾承风:“……”
这特么也行?!
顾承风面具下的那张脸分外精彩,可惜顾娇看不到。
“没事我走了。”顾娇没功夫与他闲聊。
顾承风咬咬牙,想到接下来的话,又有了一丝得意:“我来是有个消息卖给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个差点害了大哥和顾琰的幕后黑手吗?”
“你知道?”顾娇转头看向他。
顾承风自怀中拿出一块令牌:“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顾娇看不明白。
顾承风挑眉道:“这是仙乐居的令牌,不论是那晚去军营行刺我大哥的凶手,还是昨晚差点行刺了陛下的刺客,都与仙乐居有关。只要你进了仙乐居,就一定能查到对方的消息。”
顾娇伸手去拿令牌。
顾承风就防着她这一手呢,把令牌往背后一藏,另一手伸出来,道:“一千两,不二价!”
顾娇摸下巴。
顾承风后退一步,道:“你别想从我这儿抢!你若是敢来硬的,我就把令牌毁了,让你再也去不成仙乐居!你别以为还能有第二块,我告诉你,就这一块都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的!那里头守备森严,比元帅府难闯多了!”
他是认真的,让这丫头坑了这么多次,这次他必须得找回场子!
“行,一千两就一千两。”顾娇答应了。
答应得这么爽快?不会有诈吧?
顾承风将信将疑地看向顾娇,被迫害多了,冷不丁不迫害他,他都感觉不真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