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临上马车前,刘婶儿忽然羞答答地跑了过来,递给他一个荷包,又捂着脸跑掉了!
皇帝:“……”
顾长卿护送皇帝回宫。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皇帝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他思前想后也没弄明白究竟哪里怪。
一直到他进了御书房,何公公向他禀报说:“太后病倒了,病了好几日了,一直坚持上朝,今日终于撑不住,回仁寿宫的路上晕倒在凤撵中了。”
皇帝恍然大悟,他就说是哪里怪,原来是那个毒妇这几日没去碧水胡同监视他。
皇帝第一反应是大快人心,那个毒妇也有倒下的一日。
第二反应却有些忧心,先是他遇刺,再是太后晕厥,分开了都是不小的动荡,何况又连在一起?容易造成民心不安、朝廷恐慌。
“没传出去吧?”皇帝蹙眉问。
何公公道:“没有,仁寿宫将消息捂得严,只说太后在批阅奏折,专心处理朝政,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太后是在半路晕厥的,奴才一直在暗中监视太后才给发现了,若是进了仁寿宫再晕厥,只怕连奴才也得不到确切消息。”
仁寿宫原本就是铜墙铁壁,太后染上麻风后里头的人又换了一批,如今更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了。
皇帝对庄太后印象极差,偏见极大,心疼庄太后不至于,怀疑倒是占了多半:“怎么这么巧?朕今日刚要回来她就病倒?不会是做样子迷惑朕的吧?”
这个……何公公就不得而知了。
皇帝冷笑道:“朕刚回宫,是该去给母后请个安。”
皇帝去了仁寿宫。
何公公是皇帝的暗茬儿,皇帝让他回去了,别让人瞧见他与自己有所往来。
至于魏公公,他手臂有伤,皇帝让回屋歇着了,只带了个小太监。
这架势,一看对庄太后就没多上心。
皇帝刚到仁寿宫的门口便被仁寿宫的大内高手拦住了。
“太后有令,不见任何人。”大内高手道。
皇帝冷笑出声:“这任何人也包括朕这个一国之君?朕倒是想知道,这皇宫几时有朕去不了的地方了?”
大内高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一直都有,陛下您是第一天知道么?
皇帝:“……”
皇帝牙疼!
那个毒妇权势太大,他这个九五之尊都不能硬闯!
就在皇帝的脸快要黑成炭之际,秦公公执着拂尘出来了。
他冲皇帝行了一礼,说道:“陛下恕罪,太后是您的母后,她不见任何人也独独不能不见您啊,陛下请。”
秦公公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公公是庄太后的心腹,他一举一动都代表了庄太后的意思,大内高手以为庄太后真的醒过来要见陛下了,侧身一让放了行。
秦公公在前带路,将皇帝领去了庄太后的寝殿。
皇帝以为庄太后没事,是在故弄玄虚,可他当看到帐幔紧闭的凤床时心底便涌上一层不详的预感。
秦公公来到床边,轻轻地拉开帐幔,露出了凤床上面色苍白的庄太后。
这样的庄太后太陌生了。
她总是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人前,即便在碧水胡同一身粗布麻衣,也难掩她眼神里的凌厉。
可此时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气息游离若丝,确确实实是病重了。
“怎么会……这样?”皇帝惊讶。
秦公公叹了口气:“太后为何这样,陛下心里当真没点数吗?”
这话说得有些大逆不道。
可皇帝太震惊了,一时间没去抠文咬字,秦公公的意思是……庄太后的病与他有关?
怎么可能?
他最近可什么也没干!
……难道……是那晚?
皇帝觉得不可能。
这个毒妇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才不会彻夜照顾他,也不会像静母妃那样唤他。
他听到的只是梦境里的声音而已。
但这又无法解释小净空嘴里的那声“泓儿”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不是听到、看到,小净空怎么会模仿大人的样子拉着他的手叫泓儿?
皇帝的脑子有些乱。
他内心是拒绝接受这个事实的,不仅是因为他拒绝相信庄太后的好心,更是因为那晚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感觉静母妃又回来了。
如果真的是庄太后,岂不是在说她身上有静母妃的气息?这是对静母妃的亵渎!
他不接受!
不承认!
“秦公公,太后的药好了。”一名宫女端着药碗入内,瞥见殿内的皇帝,忙躬身行了一礼,“陛下!”
皇帝不耐地摆摆手。
宫女将药碗放在床头柜上。
皇帝的目光不自觉地追着药碗看过去,无意中的一瞥,竟瞥见了床头柜上放着的一个小铁盒子。
有些眼熟。
他没让自己往下细想。
此时,庄太后也被寝殿内的动静吵醒了,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看到皇帝杵在自己床前神色也没多大变化。
“太后,该喝药了。”秦公公笑着说。
“拿走,哀家不喝。”庄太后淡淡地说。
她很虚弱,就连眼神与语气都失了往日凌厉。
秦公公笑了笑,道:“陛下来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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