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有点头晕,可能中暑了,先回屋歇息了,你自己去做题吧!”
说罢,庄梦蝶一溜烟儿地跑了。
庄月兮去了安郡王的院子。
下人见她过来,很是惊讶。
“你们退下吧。”她淡声吩咐。
“可是老爷有令……”一个小丫鬟低声嘀咕。
另一个小丫鬟有眼力劲地拉了拉她衣袖,对庄月兮道:“是,奴婢们告退。”
二人让开道来,庄月兮走进院子来到安郡王的卧室。
府医已处理完他的伤势,去小厨房为他熬药去了,只一个贴身小厮守在床前。
“你也退下。”庄月兮吩咐。
小厮没敢动。
庄月兮能使唤两个守门的小丫鬟,却使唤不动安郡王的贴身小厮。
床铺上,安郡王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你退下。”
“是!”小厮恭敬地退了出去。
没了旁人,庄月兮忙扑倒在床前,担忧地去抓哥哥的手:“哥哥……”
安郡王用手指支起身子,侧卧着,抬起另一手啪的给了她一耳光!
这一耳光用尽了他全部力道,打完他自己都趴在床沿上吐出一口血来。
庄月兮让这一下打懵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安郡王:“哥哥……”
安郡王没力气再去扇她第二个耳光,他用手肘支着身子,怒目而视:“你为什么这么做?”
哥哥知道了……哥哥什么都知道了……
庄月兮慌乱地看着安郡王,想要辩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安郡王满眼的痛心与寒心:“若不是我问了管家,是谁人支走他的……我也不会知道自己的亲妹妹……竟做出如此歹毒龌龊之事!袁小姐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如此算计于她!”
“我……哥哥我……我……”庄月兮慌得浑身发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脑子混乱了,连说的话都答非所问,“我……我没想过伤害你……我……”
“你心里对袁小姐竟毫无愧疚吗!”安郡王失望极了,这就是他的亲妹妹,“还连累了顾家千金!这下你满意了?”
庄月兮哽咽道:“我……我没想过连累顾瑾瑜……我也不知道她会突然出现……袁宝琳……袁宝琳只是个道姑……她配不上哥哥!”
安郡王冷声道:“那你就找人玷污她!”
“我……我没有……我……我只是想吓吓她……让她……再没资格嫁给你而已……”庄月兮把管家叫出去,其实不是为了单纯支开他,而是让管家将安郡王也引了出来。
安郡王察觉到管家的神色不太对,立马折回房中,就发现袁家的千金中了迷药,正被一个陌生的男子纠缠。
他走过去将男子轰走,却因触碰到对方的衣裳,也染了一点迷药。
“快走!”他厉喝。
袁家千金从窗户里跳了下去。
他担心自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来,于是趁着最后一丝理智还在,冲过去锁住房门,可谁都没料到顾瑾瑜会从门口路过。
顾瑾瑜不知发生何事,见他脸色不对,便进屋问他怎么了。
他的理智崩溃了。
恍惚间,他听见了顾瑾瑜的哭声,他拔出腰间的匕首,一刀扎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而此时,袁首辅也与同僚交谈完毕上来赴约了。
袁首辅撞见了衣衫凌乱的他与顾瑾瑜,又撞见了这满室狼藉,独独不见袁千金,袁首辅怎么想的他不得而知,总之袁首辅很是生气地离开了!
这门亲事算是废了。
安郡王自嘲一笑:“她没资格嫁给我,那谁有资格?”
谁都没资格,哥哥是最好的,是世上最优秀的男人,她们全都配不上哥哥!
然而这些心里话庄月兮并不敢说出来。
她能感觉到哥哥是真的怒了,哥哥或许从此都不再要她了。
她跪下来,抓住安郡王的手腕,泣不成声道:“哥哥心里不是早有意中人吗?我……我……我知道哥哥不愿意娶她……我……”
安郡王的神色恍惚了一下。
庄月兮哭道:“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不原谅我……”
“你出去。”安郡王失魂落魄地躺下来,没抽回被她抓住的手臂,没力气,也没所谓了,“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哥哥……”庄月兮整个人都慌了,她从未如此害怕过,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落下来。
“出去。”安郡王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闭上眼,再不与她二话。
却说袁首辅从清风楼出来后便开始四处寻找孙女儿的踪迹,他没在附近找到她,以为孙女儿回去了,便也赶回了首辅府。
府上的下人道:“老爷,方才有人来过,留了封信给您。”
袁首辅看完信,眉心一蹙,驱车去了碧水胡同。
小净空去溜鸡了,顾琰与顾小顺去学艺了,萧六郎在翰林学馆为几位庶吉士讲解题目,顾娇在房中为小道姑施针。
接待他的是姚氏。
袁首辅与老侯爷同辈,姚氏对他行了个晚辈的礼。
袁首辅见她怀孕之身,忙让她不必多礼。
姚氏没说自己是定安侯府的人,只道自己夫家姓顾。
在京城姓顾的人很多,袁首辅一时也没想到定安侯府头上,他拱了拱手:“顾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