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不响的,竟然偷了他的马和令牌,假传圣旨出京了!
他出京干嘛?
上天吗!
经过邢尚书的仔细盘问,证实了昨夜的“顾侯爷”的身高身形与顾承风基本对得上,那匹马的特征与顾侯爷的马也全部对得上。
是顾承风实锤了。
尽管不是顾侯爷欺君,可他儿子欺君,他这个做老子的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刑部尚书将调查的结果禀报了皇帝。
诚如顾承风所料,他老爹被皇帝狠狠地罚了一百大板,父债子偿,子债父还,皇帝下手毫不留情,顾侯爷遭了无妄之灾,被打得嗷嗷直叫,惨不忍睹。
黄忠已经淡定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家侯爷就奔在挨揍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他再一次业务娴熟地把人扛上马车。
……
边塞远在千里之外,顾娇与顾承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在赶路,为了尽快赶到边塞,他们几乎是每到一个驿站都会更换一匹上等的好马。
二人就连夜间都在赶路,饶是如此,受天气与道路的影响,他们也仍是用了将近二十日才抵达边塞。
十月底的边塞,寒风呼啸,万里冰封。
北阳城、凌关城以及邺城均已失守,顾娇与顾承风目前所处的是月古城,不出意外,月古城将会是陈国大军和前朝余孽的下一个目标。
许是战事即将来临,月古城风声鹤唳,民心惶惶,街道上的百姓很少,商铺也关闭了不少。
顾娇与顾承风穿着厚厚的狐裘,牵着骏马走在略有些空旷的街道上,他们很早就发现了,越往北,城池就越凄凉,甚至不少百姓丢弃了自己的故乡,或自己或带着家人一路往南潜逃。
“啊!”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被家人带着匆匆往前跑,却不小心摔了一跤,恰巧摔在顾娇的脚边。
顾娇伸手,将小姑娘扶了起来。
小姑娘的家人连道谢都来不及,满脸恐慌地牵着孩子去了。
他们担心再晚一点,城门关闭,今晚就出不去了。
月古城要打仗了,虽不知是哪一天,可早点离开总是没错的。
“哎!你们东西掉了!”顾承风拾起地上的一个旧拨浪鼓。
小姑娘回头朝那个拨浪鼓望来,她眼底一片渴望与不舍。
她的家人却头也不回地将她拉走了。
“唉,真是。”顾承风欲言又止,这拨浪鼓他拿了也没用,既然人家不要,他也唯有扔了。
月古城的形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
他叹道:“还没打仗都这样了,真打起来还不知会是个什么光景。”
顾娇知道,她的梦境里血流成河,饿殍遍野,山河破,百姓流离失所,壮丁被残杀,妇孺被欺凌,边塞沦为人间炼狱。
“今晚是住客栈还是驿站?”顾承风问。
“都不住。”顾娇说。
“那住哪儿?总不能住大街上吧!”顾承风望了望头顶暗沉的天色,“我瞧这天气不太对,夜里指不定有大风雪,真睡街上,会冻死的。”
顾娇可没打算睡大街,她停下脚步,站在冰天雪地的街道上。
她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里。
明明梦里是没出现这条街的。
她沉思了片刻,牵着马儿往右拐。
“哎,你去哪儿?”顾承风问。
“太守府。”顾娇说。
“去那儿干嘛?”顾承风不解地问。
“住。”顾娇惜字如金地说。
顾承风眉头一皱:“住……太守府?干嘛要住那里?”
顾娇牵着马儿往前走:“不花钱。”
顾承风:“……”
顾承风没问顾娇是怎么知道太守府在哪个方向的,这一路走来,她就和一块行走的舆图似的,哪儿哪儿都清楚!
不过想到世上有一种叫做舆图的东西,顾承风也就释然了。
二人来到太守府。
大街上没见多少巡逻的侍卫,太守府外却是重兵把守。
“什么人?”一个侍卫朝顾娇二人走了过来。
顾娇没说话,直接随手抛了块令牌给他。
侍卫只是边塞一个小小的兵,不认识京城的东西,可顾娇气势逼人,加上她与顾承风都穿着上等的狐裘,一看便不是寻常百姓。
侍卫拿着令牌进了太守府。
约莫半刻钟后,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扶着头顶的官帽,提着下摆,一路小跑过来。
顾娇与顾承风都是男子打扮,脸上戴着面具。
中年男子神情古怪地看了二人一眼,忍住了心底的疑惑,行礼道:“小的姓胡,叫胡海,是太守府的师爷,太守大人外出办事去了,不知二位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请两位大人见谅!”
顾承风等着顾娇开口。
顾娇却没有。
顾承风记起这丫头不会伪音,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无妨。”
“不知二位大人如何称呼?”胡师爷恭敬地问。
顾承风摆起官威风道:“我们的身份不便透露,你就不要问了。”
“啊,是!”胡师爷将令牌抵还给顾承风。
顾承风想了想,替顾娇接下了。
胡师爷将二人请入太守府。
顾承风拿腔拿调地说道:“找个清静的院子,我们可能要在月古城住上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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