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能被比下去吗!
他时时刻刻和那丫头在一块儿,真没听说瘟疫啊!
顾承风唰的看向来给他打吊瓶的顾娇,正要开口问顾娇你啥时候听到的,就听见顾娇幽幽地叹了口气:“让你不要走神。”
顾承风:“……”
“消息可靠吗?”唐岳山问。
顾长卿点头:“我们去看过那些瘟疫患者了,也杀了看守他们的死士,给他们留了药。前朝余孽每日会去给他们送吃的,但因害怕被传染,所以并不会进屋查看。一个叫小石头患者冒充死士住在中间的屋子,但是,能隐瞒多久不得而知。所以我的意思是,尽快攻打凌关城。”
瘟疫所带来的后果并不比任何一场战争来得可怕。
若前朝余孽真的发现端倪,并且一怒之下把那些患者放出去,或者杀了他们,将他们的衣物和鲜血散布给城中百姓。
凌关城就危险了。
唐岳山的脸色沉了沉。
虽早知前朝余孽不是一群好东西,却也没料到他们会用如此卑鄙龌龊的手段。
看来确实得先攻打凌关城。
“瘟疫真的能治吗?”
唐岳山问。
在唐岳山的印象中,瘟疫往往不是靠治疗平息的,是得了瘟疫的患者都被隔离起来死掉了,没有更多的人被传染,一场瘟疫才算终止了。
这个问题,只有顾娇能回答。
顾娇将吊瓶挂在床头的钩子上,说道:“能治。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太多的人被感染,我怕药物不够。”
这几日用药过量,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小药箱似乎不再重新焕发光泽了,就好像箱体被掏空了。
这丫头居然能瘟疫都能治……唐岳山捂住胸口,这突如其来的自豪感是怎么一回事?
“前朝余孽与陈国大军的关系如何?”顾长卿接着问道。
唐岳山道:“他们之间并不是铁板一块,一方面是利益分配上存在一定分歧,另一方面就是双方的对敌手段也有无法契合的地方。”
“比如?”顾长卿看向他。
唐岳山带了一丝嘲讽道:“比如陈国大军让前朝余孽交出宁安公主,用宁安公主来威胁边关将士,却被驸马拦住了。”
顾承风呵呵了一声:“驸马对宁安公主难道是真心的?那还亡她的国?”
唐岳山睨了睨他:“你懂什么?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是不甘心做一个没有实权的驸马的,何况他本就是前朝皇室,复国是他的使命。”
顾长卿问道:“驸马的叔叔翊王呢?”
唐岳山道:“他也主张将宁安公主交给陈国大军,只是驸马的意愿太强烈了,驸马在边塞的声望不低,翊王暂时没与这个侄儿撕破脸。当初你们祖父要去营救宁安公主,我之所以没支持他,是因为我觉得从战略上来说,宁安公主在驸马手中,可以导致他们三方的关系始终存在一条裂缝。可倘若宁安公主没了,他们几个就彻底一条心了。”
顾承风坐起身来:“可是万一翊王为了快刀斩乱麻,直接将宁安公主杀了呢?”
唐岳山叹气:“你祖父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才奋不顾身地去救了。”
唐岳山是不赞同老侯爷这么做的,但他也不能阻拦老侯爷,毕竟老侯爷君令在身,皇帝让他务必将宁安公主毫发无损地带回来,他就必须得将她带回来。
顾承风哼了哼,又重新躺回床铺上:“你多派几个人去,兴许我祖父就不会出事了!”
唐岳山摇头:“去了也无济于事,这是我在兵败之后东躲西藏时打探到的消息,驸马身边有个十分厉害的死士,静太妃当初派来保护宁安公主的三名龙影卫都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我手底下的将士了。你祖父的武功并不弱,对上龙影卫也能有胜算,可要说三个龙影卫同时出手,那就不好说了。”
“这么厉害的吗?”顾承风惊讶。
顾娇默默地合上小药箱。
这个死士会是梦境中斩去了顾长卿双腿的死士吗?
能打赢三名龙影卫,怪道能暗算顾长卿了。
不过从暗算这一点来看,顾长卿的战力并不弱,否则明着也能杀掉他了。
“在想什么?”
从屋子出来后,顾长卿问顾娇。
“又下雪了。”顾娇站在廊下,望了望纷纷扬扬的雪花说,“真是行军的好时机。”
“就不知何时会停。”雪停了再交战会更好。
“戌时。”顾娇说。
“你还会观天象?”顾长卿错愕地看向她。
顾娇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嗯,一点点吧!”
顾长卿轻轻地笑了,他解下自己的披风给顾娇穿上,修长却长了薄茧的手指为顾娇系好披风的丝带。
顾承风的罗汉床是正对着大门口的,他躺在床上,酸溜溜地看着大哥给顾娇穿戴披风的画面,鼻子一哼,重重地侧过身去!
他再也不要理大哥了!
屋子里传来唐岳山惊雷的呼噜声。
顾承风心烦意乱,拿被子捂住头,又从枕头里抠棉花塞住耳朵。
奈何习武之人的耳力太强大了,唐岳山的呼噜就像在他耳边打雷似的。
顾承风一时间不知是更气大哥不理自己,还是更气唐岳山打呼噜!
“哼!一个个的都来气我!好!等我痊愈了,我就回京城去!我再不来这种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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