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常威翻身上马。
上官燕推开车窗,对还沉浸在褚飞蓬之死的沉静中不可自拔的王满道:“王大将军,大军交给你了,劳烦你率领三军将士去军营与孤会和。”
“是。”王满回过神来,抱拳应下。
马车驶入城门,飞快地驰入夜色。
上官燕深呼吸,捏手指。
快点、快点、再快点。
她要见儿子,她快等不及了。
从前错失了那么多年,如今她万分珍惜能见儿子的每一天。
马车停在了军营。
“属下……”常威开口。
“不必通传。”上官燕下了马,她要给儿子一个惊喜,“他们住在哪个营帐?”
“都住小统帅边上。”常威一边在前带路,一边指了指最中间的几处营帐说,“那边三个,左边那个营帐里住着两个人,一个容貌极为英俊,另一个是十分厉害的高手。”
容貌英俊?十分厉害的高手?
可不就是阿珩与龙一吗?
营帐里燃着油灯,帐布上投射出一道男子的侧影,似乎是在挑灯夜读。
这么用功,是阿珩没错了。
并且那完美的鼻梁与眉骨的轮廓,一看就是阿珩的。
上官燕提着太女蟒袍,抑制不住心底的雀跃,快步走过去,一把掀开帘子!
“儿——”
她刚一进去,便看清了营帐里的男人,那一声儿子唰的卡在了嗓子眼。
第850章 宣平侯打脸
上官燕眨了眨眼,第一反应是自己看错了。
第二反应才确定眼前的一幕是真实存在的。
她绝没料到自己会在黑风骑的营地里看见这个男人。
儿子变儿子他爹,这惊吓有点大。
宣平侯的反应比上官燕好不了多少,他也没想过时隔二十年,自己还能再看见这个被他亲手“埋掉”的女人。
——主要是来之前庄太后也没说。
没有惊天动地的争吵,没有鸡飞狗跳的打闹,二人的重逢出乎意料的平静。
上官燕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忘了说话。
宣平侯捏着手中的兵力布防图,薄唇紧抿,俨然也没想好第一句该说什么话。
要说没认出对方是不可能的,好歹相处了那么久,又好歹……有过一个孩子。
只不过岁月变迁,他们都已不再是当初年少青涩的模样,他年少不复,轻狂尚在,只是到底多了几分成年男子的内敛与沉稳。
她亦不再是那个被人关在笼子里、如小兽一般挣扎反抗的小女奴。
她换上了尊贵的太女蟒袍。
是的了,她是阿珩的亲娘。
阿珩是大燕皇长孙,她可不就是大燕皇太女?
若不是亲身经历,谁能想象他阴差阳错从地下武场赎回来的小女奴居然是一只落难的小凤凰?
宣平侯的心情忽然有点儿复杂。
庄太后一定是故意的,故意不说上官燕会来这里,故意让他措手不及。
真是好狠一太后,报了在海上的一劫之仇!
宣平侯素来是个不要脸的,可此情此景他居然也有些——
罢了,来了也好,他正要问问她当初为何假死逃走,又为何带走了他儿子!
“那个……”
上官燕率先开口,奈何话没说完,唐岳山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他掀开帘子,大笑一声道:“老萧!出去干一票啊!军营待了这么久,屁股都要长草了!干完了就去那什么风月楼喝一杯!你上回不还说那儿的姑娘好看么?”
宣平侯:你能不能给老子住嘴!
想到了什么,唐岳山将大刀扛在肩上,无比严肃地说道:“不过我刚听说了一件事,你那老相好要来了,你可别让她发现你去喝花酒,女人嫉妒起来很可怕的!放心我不会说!”
宣平侯:你特么还有什么没有说?
“最重要的是。”唐岳山压低了音量,“你得把褚飞蓬藏好了,别叫你老相好发现,别人要你能不给,她要的话,我怕你遭不住。”
从来只有自己卖别人的宣平侯,被唐岳山卖了个干干净净,连底裤都没剩下。
有道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唐岳山说罢,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帐篷内的气氛不对劲,他往帘子后望了望,结果就看见了一身宝蓝色蟒袍的皇太女。
唐岳山原地懵圈了三秒:“好像有人叫我,我先走了!”
说罢,捅了马蜂窝的唐大元帅果断从大型社死现场撤离了!
帐篷里的气氛较之先前更诡异了。
上官燕原本还想为自己当年的不辞而别道声歉,眼神却突然间变得危险:“干一票?是要出去打劫我大燕子民吗?还要睡我大燕的姑娘?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萧戟,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宣平侯冤枉。
来曲阳后,他可从没说过去城中打劫之类的话,逛青楼更是无稽之谈,什么风月楼的姑娘好看,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讲过这句话。
打仗生死存亡,旦夕祸福,谁有心思惦记那种事?
“别听老唐的。”宣平侯头疼地说道,“我没那么想过,是他自己想去。”
上官燕:“呵,你爱去不去,干我什么事?我和你也不过是生了一个儿子,你别是指望我这么多年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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