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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沅咬咬唇,白嫩的指尖戳戳他的垂下的肩,委婉道“夫君,你可饿了?”
    半晌,都没听到那人答复。
    沈沅再次开口依旧没有人应声,她泄气般地不再说话,可这味道委实冲人,又过一会儿沈沅实在受不住了,软软的唇贴在陆晋的脸上,在他耳边低语,“夫君,你不饿,我倒有些饿了,我们沐浴后用饭可好?”
    女郎柔柔婉婉的声音逐渐让陆晋回了些神志,三年来陆晋最是疼她,把她放到心尖上养,听闻她是饿了,这才慢腾腾地从两团软绵上抬脸,回吻她的唇,“阿沅,你是我的妻子,我陆晋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如果我死了,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
    他吻得急,话也说得含含糊糊,沈沅却听出来,这句话并非玩笑。诚然,夫妻三载,沈沅对他确实有些情份,即便现在太子已死,陆家没了依靠,还将面对权臣陆浔时,沈沅念着陆晋对她的情,没想过与他和离回沈家的事。但早在三年前沈沅就看清世故,三年来她对陆晋何不是用尽算计,青梅竹马的青涩早就没了,这情份委实没到为他去死的地步。
    陆晋听不到她回答,固执地继续问她,他身上的味道实在熏呛,又多日没净口,沈沅受不住,模模糊糊回答了他句,“阿沅对夫君之心亦然。”
    倒也没说为他去死,但却是极为让人动心的话。陆晋终于放过了她,满意地望她,最后又在她刚刚结痂的伤口上舔了舔,才拿了案头的外衣给她遮身,抱她去了净室。
    陆晋回府的动静并不大,但他多日未归,又自小是老太太的最宠爱的长孙,很快这事就被陆老太太得知。陆晋在宫中生死不明,陆老太太比谁都心急,吃不下睡不着,每过一刻就得让人打探外面的消息,一听那乱臣贼子正是曾经家里养的庶子陆浔,愈加气恼,身子没过几日就得了病,郎中来过几次,这病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
    两人沐浴后草草吃了饭就相携去佛堂看陆老太太。陆晋双膝弯起跪到老太太面前,陆老太太见到孙儿好好站在自己面前瞬间老泪纵横。沈沅知他二人要说几句私话,退了出去候到外间。将喝两盏茶水,没过多久陆晋就出了来,他只说祖母睡了同她先回去,至于两人说了什么陆晋并没多言,沈沅也没多问,就这么回了主屋。
    前夜刚下过雨,这夜风声大,噼里啪啦的雨珠把沈沅吵醒,沈沅惺忪睁开眼,摸了摸枕侧却是一片凉意,身侧睡着的人不见了。
    这么晚陆晋会去哪?沈沅略略思索,他自从陆老太太屋里出来整个人瞧着就不大对劲。当时沈沅并没多想,以为他是愧疚让祖母忧心患病,可现在一想,他出来那副阴郁狠厉的神色确实是愧疚勉强,而且若是愧疚,他何不留下侍奉,回来后也一句话没说,入睡时都没同她做那档子事,着实不像他。
    沈沅无暇多想了,挑起帐子趿鞋下地,掌上烛火后沈沅才发觉原是小窗未掩传进的雨声,她没想着去掩窗,披了件外衣就往出走。
    陆晋夜里难眠,没让人留着守夜,下人都已各自回耳房去,沈沅寻到伞打开门,狂乱的风雨一时都吹了进来。沈沅搓了搓手,把衣襟拉进,犹豫片刻,疾步出了去。
    她或许猜的到陆晋在哪,凡是他心情不畅时都会去那个地方。
    沈沅没叫来仆从去寻,这个时候陆晋并不想见到外人。
    风雨愈加的大急,像是和沈沅作对似的一个劲儿往她身上扑,沈沅匆忙穿出的外衣都湿了个透,散落的发髻黏糊糊地沾在脸上,纤弱的伞顶不住风雨被打得骨折,借着月色沈沅才勉勉强强看清前面的路。
    慌乱的夜色中,脚下不知绊倒了什么,沈沅一个趔趄踩到裙摆向前面扑了过去。这条路没铺上黄石,而是铺着雨浇透松软的泥土,她衣裳湿透,白皙的脸上都沾了泥,骨折的雨伞甩得不知去了哪,任由瓢泼的雨砸在身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沈沅闭了闭眼,这才暗悔盲目地出来。她正欲起身,眼下忽然出现一双玄色高顶锦靴,头顶撑起的大伞挡去砸在她面上的乱雨,浅淡的光线下,男人慢慢俯身,苦涩的沉木香入进她的鼻翼,沈沅看清了他的脸,星眸似辉,面如冠玉,月下仿若谪仙。
    但他说的话却让沈沅顿时毛骨悚然,身子僵住一动不敢再动。
    陆浔微微浅笑,“嫂嫂,两个时辰前我就等在这,想着如果你冒雨出来寻陆晋我就杀了你。”
    他修长的指骨落到沈沅尚且留着牙印的一侧面上,指腹的凉意比寒霜更甚,“三年来,嫂嫂对陆晋的情谊倒是一点儿都没变。”
    第19章 淡吻
    竹箬由水青罗锦做铺面,二十四骨整齐罗列,骨架在狂风乱雨中岿然不动。再大的伞也不够完全遮住两人,陆浔曲膝在她面前,一手撑伞遮住她头顶的雨,而他大半身子都露在外面,后背双肩湿透,因是深色阔袖外衣,又在夜里,很难让人发现。
    沈沅抬眼望他,夜色太浓,风雨又大,他眼里神色淡漠,让人猜不透其中的心绪。
    或许沈沅从未猜透过,三年前因一时的心软同情,多次怜他于窘困,马场送药,更置新屋,危难相救…阿娘说过以心换心,她不苛求陆浔能因这点情份改变对陆家的愁怨,只希望陆浔离开陆家能在外面过安稳日子,不要再回来,但她从未料想到他能做出现在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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