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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他怎么没看出来,她心思这么多。
    陆浔凉凉瞥她,觉今夜他就不该来,也就不会听到她那句由心而发,该死的话。
    喜欢顾家大表哥。
    啧,人不大,心里装下的倒是不少,还三心二意,怎么就没见她对自己这么真诚过。
    陆浔走的时候又打了沈沅的屁股,沈沅猝不及防,被他打个结实。他好像发泄似的,自己痛快了,沈沅软肉都要裂开,火辣辣的疼。
    呜呜…痛死了。
    …
    新帝登基,此前新选的妃嫔作废,新帝又年仅十岁,尚不是婚配的时候,选妃一事就耽搁下。
    几近隆冬,风雪泠泠,算来陆浔掌权已有数月。摄政王手段狠辣果决,是以虽朝政更迭,朝臣接二连三的死,但政事还算稳当,没出半分差错。
    只不过先前腐败烂到骨子里,以至于至冬,天愈发严寒,古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如今腐败之下又加霜雪变天,百姓流离失所,困苦愈发严重。
    长安自古是繁华圣都,居无定所的流民便成群迁徙,移居到长安,长安街边的乞讨者便照往日都多。
    此事反应到朝廷,小皇帝自然做不得主,决断还要陆浔来做。
    沈沅坐在马车里,头从车厢内探出,望向街边不过五步一个行乞者,细眉微蹙起,这情形她已不是第一次见。
    以前沈家会在北城施粥,可近些年流民实多,仅靠施粥也只能解决燃眉之急,那些离长安数十里,百里,千里的人又该怎么办?繁华如长安尚且如此,更何况远在千里之外的苦寒贫瘠之地呢?
    沈沅忧虑地回坐到车厢内。
    马车停在九重阁楼外,沈沅弯腰踩蹬下了马车,入内院,陆浔正立于梅树下,面前躬身站一人,似是在秉事。
    陆浔瞥见她,眼微眯了下,又收回视线,抬手拿掉落在肩侧的梅花。
    沈沅没进去,就站在原地看他。
    陆浔身量掀长,玄墨外氅罩在身上,更衬他英挺的身姿。沈沅注视着他冷漠薄凉的眉眼,觉他更适合凛冬,就像薄凉的雪,捂在手里便化了,永远让人探寻不到心底的踪迹。
    这些日子沈沅时不时都会来,可他没再留她过夜,待一会儿就要把她往外赶,她不走,他就直接把她扔出去,是真的扔。
    毫不留情。
    沈沅颓丧地站在原地,不知何时眼前投下一片暗影,陆浔听完青霄秉事,就过了来。
    两人面面相对,沈沅先开了口,“王爷有没有用饭?”
    陆浔盯她一瞬,转身便抬步上了楼,只给她留下一个玄墨的背影。
    沈沅随他一起往里进。
    陆浔走一步,沈沅就跟他一步,他停住她也停住,到了三楼拐角,陆浔忽然站住身,沈沅没料到他停得这么快,脚步还没停下,陆浔一转身,她就直接撞进了她怀里。
    陆浔挑眉。
    沈沅撞完后退一步,想了下又凑近,贴到他胸口,两小臂去抱他的腰,“疼。”
    陆浔似笑非笑,“上次罚嫂嫂还是在一月前,啧,肉那么嫩,到现在都没好?”
    沈沅被他戏谑得红脸,“不是那疼。”
    “刚撞的,鼻尖儿疼。”
    陆浔一手搭在她腰间,免得她掉下去,另一手抬起,薄凉的指腹点她撞得发酸的鼻尖,指尖轻捏了两下,酸意没过多久便下了去。
    他低眼,凝视怀中娇小的人,沈沅眼睫颤了两下,倒是没躲开,任由他揉捏。
    “有一事,我想请求王爷。”沈沅迟迟开口。
    呵,到他这来只有利用他的事。
    陆浔揉捏完,手松开她的腰,正要转身,腰间的荷包就被人拽了去,始作俑者从后面抱住他,有点委屈可怜,“王爷好久没抱我上楼了。”
    陆浔垂眸慢悠悠瞥了眼抓在腰间白嫩的手,冷言冷语,“嫂嫂是腿残了,还是被罚得嫩肉疼,连路都不会走。”
    沈沅习惯了他的讽刺,依旧紧紧抱他不松手。
    许久,那人才转过身,竟直接横臂抬手,将她像扛麻袋一样扛到了肩上。
    沈沅从没被人这般粗鲁对待过,登时就慌了,眼见着升高的楼梯一阵眩晕,胡乱在他肩上挣扎。
    蓦地,臀部陡然一疼,他又打了她屁股。
    “再乱动我就把嫂嫂扔下去!”
    沈沅一动不敢动了。
    陆浔一路将她扛到了九楼。
    这里沈沅已经有些日子没来,重回鸟笼,竟有一种亲切之感。沈沅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忙打消这可怕的想法。
    陆浔没随她进来,坐于长案后翻折子看。
    沈沅乖乖地躺在榻里看他,她还在想关于流民的事,就听他开口,“嫂嫂想求我寻个法子解决那些乱民?”
    他看出她心里的想法,她心地软,这种事情不用猜他就能看出来。自她来这,皱巴巴的小脸上就写满了惆怅担忧。
    沈沅点头,见他并没看自己,直接开口,“王爷打算怎么办?”
    陆浔放下手头奏折,回视,“嫂嫂以为,我会让大魏的江山好过吗?”
    沈沅被他一噎,是啊,他应巴不得这江山早亡了,哪里会去管无辜饿死的百姓。可他再如何恨,受苦的不应该是那些无辜枉死的人。
    年头不好再加上苛捐杂税,流民数量与日俱增,如此下去,到最后不是发生民变动乱,就是街头无数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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