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游选择用左相大人之口揪出这些人,确实是最聪明的捷径。
而.最好的刺激左相大人的方法便是利用其女的婚事做文章。
若当真提亲被赶,可不会叫左相大人那般生气,除非是更加无耻些,有意引导,触及左相软肋,叫人失控。
翟游也算是主子一手培养出来的,七司擢考的三甲,他撒这样的谎,不怕主子看穿吗?
“怎么不说了?”行迟掀起眼皮。
行风躬身:“属下想,可能是属下想得简单了。”
“他在试探。”
“试探什么?”
手指一弹,行迟起身开了门,下边人声鼎沸。
连行风都能看穿,苏学勤居朝中多年自然也能看穿,却偏非配合着演了这样一出戏。
翟游会起疑也是意料之中。
“试探我与岳父究竟是何关系。”行迟想了想,“又或者,想试探我究竟是谁。”
“那要不要属下……”
“他没有二心。”行迟趴在栏上,往下瞧见几个异族打扮的大汉,摆摆手,“只是文士气傲,总不甘叫自己被蒙在鼓中。”
说起气傲,家里头还有一个,这几日回府的时候她已经熄灯了,他也就只能在外头瞧一眼,听席辞说,换药的时候提起他,小姑娘都骂骂咧咧的,没什么好声腔。
“夫人给的书带着没?”
“带了,爷要看吗?”行风从怀中抽了一本皱巴巴的书册,“听爷的,每日都带一本预备着,不过爷,这都带了几日了,也没见您瞧啊。”
“我今日回去早些,你下去盯一下那两个人。”罢了,一伸手接过那书册,虽是做足了准备,还是被书名闪了眼睛,行迟微微皱了眉。
罢了,临时抱佛脚,应该也是有点用的吧。
第30章 没救 我现在能为这药,当……
这一日傍晚的时候,席辞过来给苏林晚换了药,举着蜡烛怼着人眼睛晃了几趟,有那么一瞬间,苏林晚似是瞅见了一个模糊的光点。
模糊到,她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
轻墨激动地扑过来:“夫人!夫人眼珠子动了!”
“你别叫唤,什么叫眼珠子动了,听着怪瘆人的。”苏林晚将人拍下去,听得对面席辞放下了烛台,便转而道,“方才我似乎是瞧见一点光了,现在又没了。”
“可以啊,说明咱们方法用得没错!”席辞很满意,低头开始列新方子。
“那个……今晚这第四趟药,你能不能在里头搁点琼汁啊?”
“自然不能喽!”席辞吹了吹药方往后甩给轻羽,这便又正色道,“嫂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都与你说过多少次了,影响药效的!”
“能影响多少,大不了我晚点复明就是了!”
“嫂子你这眼睛,当真不是自己个儿的吧?”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可算是憋出来了。
“说什么呢!”
席辞笑着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这会儿太阳都落山了,也不好在她这里多待,只边收拾边给她说:“嫂子你这个眼睛吧,原本怕是就不好,我得先拔了毒恢复成以往那般,才能往深了.治,我都不敢确定啥时候能治好你,嫂子倒好,还往后推呢!”
“也不差几天的,加点琼汁而已,还能推后个几年不成?”
“那谁说得准?嫂子,我们药谷用药,向来有自己的规矩。”席辞一本正经道,“以前吧,就有个蠢蛋偏非不听话,最后病好了,头发白了,哎呦,走出去能吓死小孩呢!”
“啊?!”苏林晚迟疑了,“那后来……好了没?”
“继续治呗,还能扔了怎么的?来都来了,药谷认栽喽。”席辞惋惜道,“为了治那白发病么,像你喝的那种药,他喝了三年,每日五遍,一日不落。”
“噫……”想想就不好了,苏林晚缩了缩脖子,“那就白着就是了,一头白发罢了,又不会死。”
“事儿没落在自己身上,嫂子,好比降妖伏魔的自己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他要为民除害,谁信呀?”
懂了,又不是全懂。
不过前前后后这般折腾,实在是那人得不偿失了。
苏林晚点点头:“那是应该听大夫的,这人属实蠢蛋。”
“阿嚏!”长乐坊内,行迟揉了揉鼻子,撑着精神又翻了一页,读得艰难。
这边苏林晚到底也没能讨点好去,一个时辰之后,门吱呀一响,那味儿——上头。
苏林晚自问自己这身子是不弱的,可还是变成了个行走的大药罐子。
“你先摆着,我冷静一下。”
语毕,苏林晚兀自站起来,开始深呼吸,待吐纳了几番之后,颤颤伸了手去。
不骗人,她现在已经能完全靠鼻子辨别这药汁又苦了多少。
药碗贴上的刹那,苏林晚到底又退了一步:“等等啊,等等,我再活动下筋骨。”
苍天,席辞说得对,这事儿没落在自己身上啊!
这药,它真的不是人喝的!
行迟不知道她前些天是怎么喝药的,不过今日看样子如果再不劝住她,怕是等她这一套流程走完,药又凉了。
初冬的天气,最容易凉了,凉了,又得苦上几层。
苏林晚嘿咻嘿咻地抻着胳膊腿儿,不忘扭头对着边上道:“哎,轻羽,你说席辞会不会是耍我的?气血上涌了舌头真的就麻了辨不出味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