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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迟捏了捏眉心:“他误会了,你别跟着起哄。”
    “误会什么了?”席辞点了点案上的书,“你看看,读圣贤书的地方啊,你俩都干了啥自己不清楚?哎?这是什么书?怎么还包书皮呢?”
    行迟眼疾手快地将书夺了回来,一把塞进了抽屉里:“有结果了?”
    惦记着那古怪的书,不过席辞还是见好就收地落了座:“嫂子中的毒,恐怕是那孙小姐拿给她的,至于孙小姐自己知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说具体。”
    “大霂十四年的盛会,本是因为这小皇帝的出生,你也知道,这大霂先帝成洲前时征战伤重后身体就不大行了,但后宫嫔妃不少,他没少耕耘,啧啧啧!勤奋呐!”席辞说着就意有所指地瞥向某人,未得某人一个眼神,只得语音一转,“可那后几年宠幸的便只有樱妃一人有了身孕。而且,还生了下来。”
    “妃嫔众多,本就是祸端。”行迟这才抬眸,“成洲下令置办盛会的时候,最不高兴的自然是宁春归。”
    “是呀!如今这个太后的亲子当时可是病重呢!这不是愣生生给人添堵么!”席辞点头,“说起来这个成景尧吧,一直身子就不好,缠绵病榻也好些年了,若非是宁春归一直坚持给他强行续着命,怕是早就没了,哎,这个,还是师父给我说的。”
    “所以,当日在南山寺,有宁春归的人?”
    “不止如此。”席辞抬手一摇,“宁春归,是自己去的。”
    成洲与宁春归帝后不合,在大霂不算什么秘辛,但凡是个入朝为官的,都多少有些耳闻,这事恐怕根源就在成景尧的身上,想来那成洲从头到尾根本没想过将储君之位留给这个病秧子。
    是以这一次盛会,宁春归以替子祈福之名离了皇宫往南山寺小住,眼不见心不烦,确实可能。
    但仅仅如此,不至于。
    行迟只继续瞧着席辞,后者这才解密一般:“当然了,借着人多嘈杂的借口,宁春归要了后山的静居。听说当日进出静居的人,还有当朝武将,再来么,就是孙小姐了。”
    席辞说着又补了一句:“那孙小姐出去的时候,跌跌撞撞地,着急忙慌得狠,似是吓着了,手里头还捧着果子。”
    行迟突然想起那一日见着苏林晚的时候,她正在殿前歇息,与她一般银红衣着的孙小姐确实是从后山方向出来的,至于手中有没捧着东西,他不确定,只是那女孩回来的时候,面上瞧不出端倪,否则二人也不会说说笑笑,他也不会彻底离开。
    “与谁打听出来的?”
    “逮了个隐居的老和尚。”席辞笑起来,“原本呢,他是死活不说话的,一直跟我阿弥陀佛,后来他瞧见我的扇子了,问我是不是药谷传人,你看看,这.不巧了么,竟然是师父的旧识。”
    “听你的意思,应该是虔音大师了。没想到当年承安门之变后,他还活着。”行迟沉吟一刻,复道,“若非有他,怕是至今无人替父皇超度。”
    那一日城门前的血色里,有人执杖而出,就地坐下,诵经超度亡魂,无惧生死王权,那是他闭眼前听见的最后一声梵音。后来听说他被禁锢在了南山寺。
    “现在何处?”
    “在南山寺崖下一处山洞内。”席辞回道,“现在估计寻不到了,我看他似是打算离开。不过他说了,多年前救过一个坠崖的小姑娘,我估计就是嫂子了。”
    “如何坠的崖?”
    “是被一个小姑娘推下去的。”席辞想了想,“大概因为都是红衣,后边有追捕的人,为了掩人耳目,推她的人还留了红衣在崖上,然后自己跑了。想要做个假象吧,不过,最后还是被抓到了。倒是嫂子被虔音大师救下。”
    搁在案上的手指捏紧:“你是说,那个孙小姐想要苏林晚做替死?”
    “替死只是当下,毕竟相府少了女儿,如何能说得过去?”席辞摇头,“那孙小姐不过是要扰乱追她的人,争取出逃的时间,怕是原本她就已经背水一战,没打算回去了。”
    大概发现眼前人面色不好,席辞这才打了个哈哈:“哎呦,反正那孙小姐也死了,到底没逃得了。怕是听了什么不该听的,不然宁春归干嘛跟一个小丫头过不去?就是不知道嫂子晓不晓得推她的人是谁了。”
    应该是不知道了。
    那个小傻子每天嘻嘻哈哈的,之前还一口一个孙姐姐的。
    倘若她是知道了——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一桩不搭噶的事情来,苏林晚宁愿每天待在院子里也不会出去结交朋友,她是左相之女,哪怕是眼睛瞧不见,也不该这些年,身边一个闺中密友也没有。
    数来数去,她似乎当真一心扑在了话本子里。
    苏林晚不是个内敛的人,本不该如此。
    想着,心里莫名一紧。
    如果……如果她一直都知道呢?
    行迟垂手:“那个武将,可是曾顺黎?”
    “正是。”罢了,席辞突然又不正经道,“哎,这老和尚还晓得一些其他的秘辛,要不要听?”
    “肮脏。”
    “你不听听,怎么就知道是肮脏的?”
    “虔音大师毕竟是大师,就算是成洲禁其出寺,也不需往崖下住,宁春归在那静居究竟做了什么能叫他如此?”
    “哎呀,这怎么说呢……”席辞却是意犹未尽,“毕竟年纪么也不算太大,都说这女子啊,三十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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