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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何?”行迟狐疑,回看小姑娘才记得方才她似乎说起过, “你是说, 他的婚事吗?”
    “他与沁珂的赐婚, 是大霂赐的, 大婚当日就进了宫, 虽说没有休书,可在外人看来, 这与没有成婚也无甚不同。”苏林晚说着就皱起了眉头,“如今涂兰三殿下于咱们南盛有恩, 理应是要继续这桩婚约的。可是……”
    “怎么?”
    “你不知道吗?沁珂那日自己与翟游说了,想要正式和离。”苏林晚晃晃身侧人的胳膊, “我听说, 你已经答应借兵给蒙赤焱回涂兰夺位,那是不是代表, 沁珂也会跟着一起回去啊?”
    “蒙赤焱原本带妹妹入京,就是两手打算。若是和亲有个好归宿, 也算是一举两得。如若没有,按照前时大霂情形,也能寻个借口带回去。”说着,行迟顿了顿, “涂兰信封阿古神,血脉纯正尤为重要,而她们姐妹,又是婢子所生。此番他们回涂兰夺权,其实是推翻涂兰这百年的历史,注定是一场恶战。”
    “所以,以蒙赤焱对妹妹的疼爱,这一次,必不会带沁珂回去?”苏林晚明白过来,“啊!那和离之事,并非是蒙赤焱的意思?”
    “只有这一层婚约在,涂兰公主才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南盛。”
    “原来沁珂是为了回去帮姐姐才要和离的。难怪……难怪她要找翟游呢。”苏林晚叹气,“其实,我觉得沁珂很喜欢小翟大人的。”
    “哦?”
    “她被成启宇软禁宫里的时候,原本很生气,也很难过,后来,她知道了你给我写休书的事情,反倒开怀了。”注意到男人僵住的脸,苏林晚伸了手指戳了戳,“好啦!不怪你。我只是说,她因为翟游未曾正式将她休弃就能平静下来,可见在心.中,定是早就已经说服自己原谅了他千万遍。这样的一个女子,又怎么会轻易先提和离呢。”
    罢了,只觉手指被人抓下来,男人低头瞧她。
    片刻后,行迟却是什么都没说出口来,只将她往怀中一带:“往后不提休书了。”
    “呵,还不是某人自己写的。”
    “少不更事。”
    “你不小了,跟我的年纪比起来,你已经算老了。”
    这小东西——
    行迟干脆一把将人抱了,叫她再回不了嘴,只能勾着他脖子挣扎,然而,自然是挣不过的。
    等到终于吃上饭的时候,苏林晚已经筋疲力尽。
    行迟眼见着小姑娘将碗筷抗议地敲得叭叭响,干脆用自己的筷子喂她吃。
    “行迟你最近有点脆弱啊!”
    “嗯?”
    “说你两句怎么了?我又没说你真的老了,你至于身体力行吗!”
    “咳!”鉴于罗婶还立在一边,行迟只能给她又端了汤。
    算了算了,苏林晚逗完他,才终于正色道:“你说,翟游会不会当真给沁珂写放妻书?”
    “他不必写。”
    翟府书房外,劲装女子手中的鞭子将将收到腰间。管家被这鞭子吓得只敢退到院外,只因那女子肃飒道:“谁再挡路,莫怪我的鞭子不长眼。”
    公子说过,如果涂兰公主回来,尽量拦着,拦不住,就罢了。
    管家从善如流,提了声喊:“公子,公主来了!”
    听得里头应声,干脆连院门口都不待了,脚踩西瓜皮一般呲溜远了。
    沁珂自打那日在密道中遇到他,二人默契地什么都没说,若非是那甬道内突然的爆破声,许是他们连一声招呼也不会有。
    成启宇不仅封了密道口,还在里边安了火药,布置了人手。
    这火药就在离出口不远的位置,暗处木然的禁卫突然出现,翟游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见火光一闪,接着,有一个温暖的身躯扑过来,将他压在身下。
    二人是一并滚出密道的,与此同时,密道口也塌陷下来。
    那一刻,翟游的脑子都是翁然,耳朵也几乎因为巨大的声响听不见,唯有伏在身上的女子面容,那么清晰地映入眼帘。
    有血落在了他衣襟上,一滴,两滴……
    “沁珂,你受伤了!”
    身上的人却是艰难地,缓缓站了起来。
    “我没事。”
    翟游伸手,想要按住她,却听得呲的一声,叫他不敢再动作。
    她的伤,在后背。
    “我扶你。”翟游没管她的躲避,抓了她的胳膊将她扶到了树下。
    沁珂疼极了,到底没有反驳,只是眼睛光是盯着那坍塌的密道口,没有看他。
    翟游从身上翻出药来,这是席辞那晚一股脑塞给他的。
    席辞还交待他密道口的守卫已经清理过,但是洞口需要他来挖通,却不想,这洞口里边居然还守着禁卫。
    毒人不知饥饿疲惫,竟然守了这些时日,难以想象是如何活下来的。
    而那禁卫唯一的任务,仅仅只是在看见来人的时候,引燃火药,一焚俱焚.。
    来不及思考其他,只因为刚刚用自己替他挡了那冲击的女子开了口:“挖开地道,地道,不能塌。”
    他没有拗过她,只见她接过药,胡乱往后背洒了,便就拎起边上的工具。
    后来,南山寺中过来了一个小沙弥,几个人将密道开通之后沁珂才来得及仔细收拾了伤口。
    再然后,从京中撤离出来的百姓入了南山寺,翟游与小沙弥一刻没得闲,偶尔停下来,他举目四望,瞧见那闭目养神的女子,战乱之下,她额前的发已经凌乱,露出乌青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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