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成烧卖的花状也不难,但姚姐有时爱用蛮力,直接把口子收住,捏成灌汤饺子了,皎然比着手势,指点姚姐道,“用虎口拢住,不要收口,露出些内馅。”最后是点睛之笔,土豪用蟹仁点缀,节俭的用胡萝卜细末,皎然面向的主要是市民群体,遂选择了后者。
烧梅皮淡黄,花心橙色鲜艳,皮软肉实,裹着汁液,鲜美爽润,滑而不腻,打包着打包着,皎然肚子也有点饿了。
“小娘子,你们这堂里都没位置坐了,何时才能换个大一点的地儿啊。”一位酒客拿着经瓶抱怨道。
皎然一边忙着打包,一边跟酒客说道,“过得几日,等小店和隔壁打通,桌椅便会多一倍不止,不像此处逼仄,还要请各位多多光顾啊。”
“啊!那店中酒点可会涨价?”一位白衣士人忙问道。
皎然笑着摇头,“小店不会提价,客人莫用担心。且到时还会有各色新酒点,官库新酿,小店私酿,种类都会比现在多,还望客人别忘了小店。”
白衣士人的心这才放下来,未登科的他们,不缺墨水,独独差钱,“那便好,那便好。”
在这个白衣飘飘的年代,皎然对这群士子是自带滤镜和光环的,她看重钱财,却也不视钱如命,钱财于当下的她,更多的是安全感,不然上回也不会让苏子安提诗抵债,当初更不会猪油蒙了心,被手无几两银的曾诚迷得不要不要,险些英年早婚。
只不过酒馆和原先的胭脂铺打通后,铺面便大了一倍,还多了个后院,足有来客酒馆小院的两倍大。
沈氏一家原先就住在胭脂铺,皎然让人将两院间的隔墙拆掉,彩絮儿开心得在院子里狂奔起来,差点没被酒坛子绊倒了。嗯,还是不够大。
后院分成两个工作区,一边是存酒酿酒打酒区,另一边则是烹调区,还多砌了一个灶,这下院子便有四个灶了。
正堂也比原先的格局增加了一倍。原酒馆的铺面都打造成雅间,原酒馆大门不再做门,以隔扇窗砌上,酒客临街而坐,看画也看人。
原胭脂铺的铺面,如今成了摆放桌椅的厅堂,原酒馆和后院相通的门封住,只留原本胭脂铺一个通往后院的小门,柜台也从酒馆移到胭脂铺小门前。
沈家胭脂铺临巷开着两个门,面向果子巷一处是正门,靠着偏巷的是侧门,皎然未作改动,不过来客酒馆从此的大门就面向果子巷而立了。
墨淑筠第一时间送来新绣的招子,比原先的足足大了一倍,挂在店门口随风而动,“来客酒馆”四个字分外招眼。
姚姐挂好招子,从□□上跳下来,抬头看着招子道,“小当家,这招子可够亮眼的。”
可不是,墨淑筠一脸骄傲,她加了不少银片呢,可费钱了。
哪知道却听来皎然的疑惑,“是吗?”说完又摸着下巴嫌弃道,“如果是金片,应该会更亮眼,银片嘛,还是差了些。”
皎然贼兮兮一笑,惹得墨淑筠伸手就要来拧她,“没良心的东西,我送你招子,贴钱给你镶银片,你倒好,还嫌东嫌西呢。”墨淑筠指尖沿街划了个半圈,“你看看,哪家门口挂的招子上,还带着银片的!”
“好姐姐,我知道你最好了。”皎然吃吃地笑了起来,拉着墨淑筠到侧门看姚姐将另一块招子挂上去。
新店就这样静悄悄地重新开张了。
“真没想到才几个月,酒馆就扩了一倍。”墨淑筠感慨道。
皎然眨了眨眼睛,看着这几日对着自家老窝,眼角时不时湿润的何婉儿,还是有点心虚,不过想着沈氏那个脸,这个铺子她是无论如何也要盘下来的。
因着皎然半月前就在花姑耳边念叨着,“新店需要新气象!有好彩头才有好运头。”
意思是让花姑多多意思意思。
花姑全当耳边风,没给过半点眼色,但开店这一日,还是准时准点,抱着个描漆刻金的螺钿算盘来了。
花姑摸着胡子仰着脑袋,从正门看到侧门,围着招子转,眯着眼睛,显然是差点被招子上的银片闪瞎了老花眼,他指着招子纳闷道,“哪有人把银子绣到招子上的?”
“如此更加显眼呀。”墨淑筠睁着大眼睛道。
皎然也点点头,摸着花姑送的算盘,侧头放在耳边拨动珠子。这样的算盘,连噼噼啪啪的声音都如此悦耳。
“哎哟,此举与儿童之见何异!我看不过几日,小皎然你的酒馆又会有新招子了。”花姑啧啧,有点看不上眼前二人智商的味道。
果不其然,不过第二日,那招子就被扒走了,只留下光秃秃的竹竿。
皎然坐在凳子上,有点泄气,“真没想到。”她没想到古代的银片真的是银做的,哪像现代,银片里都不一定有银。
墨淑筠也有点痛惜,“我也没想到。”她是压根没想到招子会被偷。
“昨日便让你们取下来,把银片拆了,你们偏还不听。”花姑和皎然打嘴仗屡战屡败,这会总算找回了些老脸,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姑娘,却笑得满脸开花。
皎然和墨淑筠泄气的是“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并非真丧气,很快酒馆门口重新挂上规规矩矩的招子。
这招子被偷只是一个小小插曲,皎然让花姑来得如此勤,为的是让他评点新酿的各种酒,老人家不仅是老花姑,也是老酒鬼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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