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轻飘飘扫了何婉儿一眼,颇为不屑一顾,唇瓣连抬都懒得抬。
何婉儿被卫星那看牲畜一样的眼神气得快咬碎一口牙,不被人当人看,连话都懒得跟你说,如何能不气?但何婉儿也只能咽了这口气。
皎然心想卫星这是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做了,可这也没法子,谁叫这就是一个人能当狗卖的阶级社会呢?论起地位来,她俩确实不够格和侯府千金说话,这么一想,卫星来和她搭话,倒成抬举了。
卫星无法让皎然惊讶,但何婉儿却让皎然有些吃惊。何婉儿最胆小怕事儿,哪像会为她抱不平的人哪?这两人难道有什么过节瞒着她?皎然一时有些想不通,也不知自己踩到卫星哪根神经了。
却说皎然不知道,全程盯着薛能的何婉儿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满场下来,卫星就跟着薛能跑呢,球没接到几个,跟屁虫倒是一个,也不知道上去干嘛。
皎然扫了卫星一眼,又顺着她的目光找到薛能,心想女孩的心思藏也藏不住啊。
看完这两人,又看向何婉儿,能让何婉儿跳出来,不外乎这个原因吧。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何婉儿太沉不住气,若是两人皆能如愿,何婉儿的出身定越不过卫星,要在她跟前讨生活,何必去得罪未来主母呢?
皎然怔住,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
想没想多还要等时日验证,不过皎然的技术有了两场球赛的验证,长平公主可彻底服了,听到卫星那样在说她,心里还有些抱歉。
一下马解完护具,长平公主便火急火燎往这边来,见证了皎然最后那招釜底抽薪,长平公主总算明白皎然一直给她喂球绝非偶然,若非有皎然相助,以长平公主的能耐,这场比赛大概只剩昱表哥一人在打,哪会有她什么事儿。
所以长平公主对于皎然为何藏拙,没有半点功利的猜测,只想着这姑娘不容易,所以抓起皎然的手就道,“皎然姑娘技术精湛,还要感谢你一直照看着我呢。”
卫星在一旁不认同地撇撇嘴,“谁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呢,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打的好算盘。”
皎然疑惑地看向卫星,不知为何突然多了如此多敌意,下午在河边马儿任她打,如今任她嘲讽,自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还不行?
皎然也是当局者迷,不知自己刚刚在场上那一招,有多引人注目。
何婉儿就不止一次看到薛能在看她,就连那凌昱,看她的眼神也是带着赞赏。说来也是有趣,起先卫星喜欢的可不是薛能,想通了再怎么争也争不过公主,便慢慢转移心意到薛能身上,如此一来,既能抱公主大腿,又能博个郎君,两全其美。偏这两人都给了皎然眼色,薛能看得□□裸,可不把卫星气上天了吗。
长平公主听卫星这么说,立刻就反驳道:“阿星,别瞎说,皎然姑娘不是这样的人。”
卫星待要再说什么,碍于长平公主也只能闭嘴。
皎然心疼地看向气呼呼的何婉儿,权势逼人,再有多的不满,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有些感激地回握长平公主的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要感谢她解围。
谢过公主,像她们这种“下人”自该退场回到后院去,游廊边却传来一阵骚乱,有人高呼“传大夫”,卫星一听到声音,撒开腿就跑了过去。
皎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在人墙外端站着,只听七嘴八舌一阵乱糟糟,凌昱进去后,才慢慢有条有理地说出来。
正走着神,却听人高呼“来客酒馆”的名号,皎然抬眼看了看,人墙让出一条通道,凌昱站在中间可真是众星拱月,所有人都看着她。
皎然有些不明就里,告诉自己不要害怕,有些尴尬地挪步,嘴角怎么扯也扯不开来,被人围观的感觉真不好受。
“姑娘尝尝这是不是来客酒馆的酒。”凌昱使了个眼神,一个仆人样的姑娘端了杯酒过来。
皎然浅尝一口,点了点头,“正是。”
“啪”的一声,卫星拿过酒壶便往皎然身上一砸,皎然吃痛,听卫星骂道,“不过说了你几句,姑娘为何要毒害我弟弟!”卫星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正捂着肚子哭喊着疼。
皎然脸刷的一下红成熟虾子,“不,我没有……”心中自觉清白,可没人撑腰,话说出口是理不直气也不壮。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皎然身上,指指点点地开始议论,这可是侯府独苗,出了事儿怎么交代。
凌昱也静默地看向皎然,皎然心中害怕极了,却硬逼着自己和凌昱对视,凌昱若拿她来开刀,是最好交代的,一个人就翻篇了。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戏时,却听凌昱冷静道:“不一定是皎然姑娘。”
皎然立刻松了口气,向凌昱投去感激的眼神,也不知他有没有收到,便转身吩咐人将卫星姐弟送到院里。
第54章 第五十四回
宾客面面相觑,一个个暗暗地颠唇簸嘴,议论凌昱为何不做定夺?说着说着又怀疑皎然一个市井小户,为何能同一众贵女公子同场打马球?且还打得精妙,莫不是早有预谋,可见此女心机之深,谋划之远尔尔。
就是长平公主也听不下去了,“亏你们读了一肚子圣贤书,皎然姑娘因何要使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这于她何益?又为何要毁了皇兄给的荣誉?吃饱了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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