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赤脚本要走到净室,瞥见灯树少了好几盏,悠悠哉哉从旁边的储物矮柜中取出蜡烛,慢悠悠点上,这才走入净室。
灯烛齐燃,屋内又回归白昼,在床榻边投下一个如白玉琵琶侧躺的身影,在灯下映着莹莹粉光,是一层薄薄的汗珠子。
四肢百骸像被拆开了,又重新装起来,皎然身上散了架,眼皮子在打架,原本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但想起凌昱刚刚占山为王的流氓样,心有余悸地趁他不在,悄悄挪进了被褥,但愿今夜快点过去。
刚要睡过去,有一条热毛巾贴到身上,如果不考虑是凌昱在替她收拾,其实还挺舒服的,皎然无力反抗,只随他去,但不知凌昱有意还是无意,往那处拈了拈,险些又叫她溢出声来。
凌昱见她双目紧闭,睫毛细碎地轻颤却出卖了她是在装睡,有点好笑,见她那处的不适,又有点心疼,干脆抱了她到温泉池里,好让热汤纾解一下身上的不适。
旁边是细细的潺潺流水声,皎然软绵绵地躺在凌昱怀里,两个□□相见的人这样无言泡在水里,皎然知道凌昱是不尴尬的,但她却还是有些难为情,不过好在装睡能扛过突飞猛进的关系带来的尴尬。
皎然悄悄地睁开眼睛,净室的灯都被凌昱点起,入目是晃荡着波光,升腾着热气的水面,身后凌昱正惬意地拿着小水瓢,一下下往她肩上浇水。
明明坐在后面,却好似知道她睁开眼,凌昱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下来,吻落到皎然脸上,皎然轻轻躲了躲,又被他贴着耳垂追住:“那时候在春花楼,看那些姐儿的反应,我就在想,若是你,一定不会那么乖,不会那么配合,明明不好受,还笑着谄媚。”凌昱往前一点,这样能看到皎然的眼睛,“我想着,若是你,应当直接一点,挠人一点,果不其然……”
凌昱唇角轻挑,摸了摸肩上被皎然咬出的牙印,背上也被抓出几道血痕。
那次在春花院,凌昱确实是入幕之宾,但却并非实战的,而是观战的。何婉儿和薛能闹得血流不止那次,不止皎然知道,凌昱也是有所耳闻,于男子而言,这种事多是无师自通,凌昱也知道,薛能和何婉儿能闹成那样,多半是因着女的附和,男的不在意,不节制的鲁莽才会这般。
他可不想像薛能,大把年纪还闹出这种笑话,对薛能来说,和何婉儿闹出这事儿是笑话,但若发生在他俩身上,凌昱可没法当成笑话对待,才有了多次到春花院隔墙围观的事儿。
皎然不愿睁开眼和凌昱对视,她暂时还没法淡定自如对待这等子私密事,但凌昱要和她算账,当时疼当然不能只她一人疼,凌昱皮这么厚,厚得她都没咬出血来好不,皎然哼哼两声,表示不满,然后曲起手肘往后一撞,却被凌昱抓着扣到胸前:“你要是能配合一点,乖一点,就更好了。”
真是越说越离谱,皎然这时才赞叹,平时半天不说一句话的凌昱,多惹人爱啊,虽只是初经人事,但皎然已经稍微摸索出点门道了,果然男人在那啥之后,是好(四声)说话又好(三声)说话,凌昱这个冷面人也不例外,不过说的都是浑话罢了,骂他流氓果然是骂对了。
皎然脸红心跳地将脑袋埋在他胸前,仿佛这般,就没人能看到她爆红的脸。
但凌昱心情似乎很好,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轻叹一声:“我看你也别叫兔娃娃,改叫水娃娃得了。”
这说的又是什么话!皎然彻底装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天知道他又要说出什么羞答答的浑话来,她猛地撑着凌昱的膝盖上站起来,但还没站稳,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要不是凌昱跟着站起来接住,差点就要腿软倒下去了。
“吃苦头了吧?”凌昱将皎然拦腰抱起。
美人如桃,尝过后更知香甜,此刻白玉无遮无拦,抱在怀中肌肤相贴,好似先前的痛快还在身下滚过,凌昱顿了顿道,“你可别惹我,我还以为你没力气了。”
皎然红着脸,蹬了蹬腿想要下来。
“肿了些,不能久泡。”淌着水从池中起来,凌昱将皎然放在窗边的美人榻上,自己随意披上一件衣袍,又给皎然擦拭干净,裹了件衣袍大氅,这才抱了出去。
却没有重回皎然以为的床榻上,凌昱曲起一条腿,让她坐在大腿上,替她穿鞋。
皎然浑身犯懒,懒得说话,抬头看了眼凌昱,三更半夜的,又要搞什么名堂。
“今日是我的生辰。”凌昱搂着皎然走进小厨房,从木架上拿下一个食盒,揭开盖子,里面是擀好的面条,示意皎然动手,这是他回来时从山下带上来的。
难怪今日浑身酒气哩,不知在京城里吃了多少酒席才过来的,皎然嗔了凌昱一眼,脑海中突然又飞入前几日凌昱说的话……
“你想的没错,就是想让你记住今日而已。”凌昱说出来皎然的猜测。
其实也不用生辰,单单今日是龙抬头,皎然就永远忘不了,她倚在门边,看凌昱将食盒中的盘子拿出来放在灶台边,从陶罐里将水舀入小风炉上的砂锅中,点了火,又朝她走来。
皎然拍了一下凌昱牵她的手,她不想动。
“总不能自己给自己煮长寿面吧,多辛酸哪。”凌昱道,“你忍心吗?”
有什么不忍心的,她被榨干了,还要来当厨娘,皎然还想问凌昱怎么忍心呢,但到底没问出口,皎然怕这样的话,最后又会成为凌昱耍流氓的借口,横了他一眼,大人有大量地替他下了一碗长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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