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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这个当娘的,看凌昱时还看中了他背后的家世,嫁为国公府的人,那就是打狗也要抬头看看牌匾上写着什么,如此,纵使将来她们这些老的都去了,也不用在地下还要担心这心善的女儿会不会晚年悲凉了。
    起初听见冯贵吉念出旨意时,夜凌音也想过难道是因着凌家如今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势,皇帝才赐两人成婚,大概许多外人都会这么想,而夜凌音就怕皎然去了凌家被人瞧不起。
    可后来听到凌昱说这赐婚是他求的赏赐,夜凌音便又觉得,这般也好,想来那乡君的封赏,多半也是凌昱跟着一块求的,而凌昱还请了那薛老太太来当冰人,这可就让夜凌音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嘉禾公主不管家,薛老太太说等你入了门,中馈就交到你手上。听闻这还是凌家老太太提出来的呢。”这也是夜凌音对这门亲事又一个满意的原因,有了中馈之权,那就真是掌家人少奶奶了,像国公府这种人家,老奴有时比正经主子还威风,新妇初来乍到,难免不好管教,刁蛮的还要下脸,但既是老太太允的,说明连她都站在这新媳妇身后,想来皎然的日子不会难过。
    听完夜凌音的话,皎然却是惊大于喜的,凌家老太太居然也被凌昱拿来唱戏,真不知那样的老江湖,怎么会有闲工夫管到婚后的中馈之权来,一道赐婚圣旨下来,难道会担心她不愿嫁入凌家?
    给她吃定心丸?想来是不可能的。
    其实皎然哪里会知道凌昱跟老太太说了什么,但老太太既然是老江湖,就知道那些最浅显却最有用的道理,事已成定局,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是自家人,谁又是外人。新妇入门,不论是什么人家,往后都要姓凌字头,而若任由老奴压着新妇一头,国公府还怎么立起来?
    夜凌音心疼地摸了摸皎然的脸,“你的命,比娘亲好。”
    皎然低下头,赐婚圣旨的后劲一阵阵袭来,“难道我真的要嫁给他吗?”
    夜凌音叹了口气,“现如今,这是我们能决定的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当今天子,纵使今日圣旨里写的不是凌家,除非死遁,皎然全然没有选择的余地。
    而既然是赐婚,皎然家里有的,国公府也有,不过皎然没想到的是,去国公府的居然也是两道旨意。
    第191章 第一九一回
    听到凌昱要带兵出征的消息时,皎然正在大酒楼巡完堂,刚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歇脚。
    “哎!姑娘,仔细烫着!”彩絮儿一声低呼,赶忙端走皎然手里的茶壶,然后唤茶博士过来拭干桌面。
    “没事没事。”皎然回过神来,拿起茶盏狂饮一口,一边竖着耳朵听旁桌的酒客说话。
    “北胡知道秦双将军没了,努亚力大怒,说是我们杀了他们的英雄呢。”
    这话被旁边的人打断,“那你还喊将军,到底是哪边的英雄?”
    “这不是叫习惯了吗。”那人“嘿嘿”的尴尬一笑,摸了摸脑袋又道,“秦双、秦双这才死了多久,那边就收到消息,召集了千军万马,来势汹汹,说要为秦双报仇。”
    “呸!报什么仇?”又一人附和,“就是以为我们没人,要趁虚而入了。”
    “那可不嘛,如今正是少年儿郎建功立业最好之时。然后你们猜猜怎么着?”
    众人齐声问道,“怎么着?”
    “天子盛怒,钦点薛小将军为主帅,史家郎君和赵国公世子为副帅,后日就要出兵了。”
    众人又齐齐惊呼,“这么快?”
    “哪里快了?出兵如救火,等北胡兵马到西北关口,前线能撑几日,在边境谋生的百姓又如何过冬?”
    众人点头,其中有一人抚着一点山羊胡遗憾道,“可惜了,薛家新妇才进门多久,凌家又刚被天子赐婚,某还听闻,史家少奶奶都快临盆了。这下如何是好,眼下便要入冬了,冬日里的仗可不好打,也不知何时归来,回来时又会不会少胳膊少腿的。”
    旁边有人咳嗽了两声,然后在那人耳边道了句什么,那人看向皎然,而后满桌的人也齐刷刷看过来,而后便急忙忙结了账,如鸟兽散去。
    “这些人也真是的,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彩絮儿跟在皎然身后,一边走着一边为皎然出气。人一到生死攸关之时,就怕好的不灵坏的灵,而彩絮儿也是心疼皎然,喜事是不是喜还未知,又捎了个郎君要出征的消息来,饶是谁也心情也美不起来了。
    不过皎然倒是心大,回头对彩絮儿说了句,“你明白他们说的是事实。”其实她早该想到的,秦双一落马,西北就缺了主将,北胡自然要趁虚而入,只是皎然没料到朝廷这次抽调的全是年青精兵,将领就不说了,连各级士兵都是新鲜血液。
    此番一战,估计京城里又会多许多可擢升军功爵位的意气风发少年郎了。
    但这显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朝廷派兵出征,得捷报回京,在封赏方面从来没吝啬过,最后皎然在凌昱嘴里得到了答案,“秦双虽已去,但西北是否有骑墙派还未可知,所以此去的士兵队伍必须血统纯良。”所以皇帝才钦点了薛能、史诏和凌昱三人为将。
    皎然点点头,若是被人里应外合,城池和将士只怕全都要葬身西北,兵刃相见,容不得差错。原本是想祝君凯旋,可看着凌昱,眼前便浮现出凌昱的父亲被背刺而血溅沙场的画面,皎然微张着口,一时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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