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声音娇俏又轻柔,哪怕是怒斥,也带着少女本来的那点温柔,反而像是在撒娇。
哪怕暗卫自幼受过训练,并不会被女色轻易撼动。
可每一次看到楚莹莹时,也不由得眼中闪过几丝惊艳。
——难怪太子会钟情于此女。
“属下是奉少主之命,特意前来送信。”
暗卫恭恭敬敬的,把那封从边境,一路加急送过来的信,双手递给了楚莹莹。
楚姑娘却后退一步,双手叉着小蛮腰,眼睛里带着探究,看着暗卫手里的信。
然后嘟了嘟唇,哼的扭过了脸。
“你家少主是谁呀?什么信?我不看!”
她都快要把狗蛋忘了,每一次狗蛋却又跳出来,在她心上蹦哒。
难道大户人家的公子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好聚好散吗?
体体面面的,大家互相喜欢一场,散了就散了,何必闹得那么难看?
难道非得在心口狠狠扎几个洞,头破血流的才好?
这段时日,冷静了下来,楚莹莹已经看透了。
她和狗蛋本就不可能。身份不同,何必硬融。
她想要一个,时时刻刻陪着自己,只属于自己的童养夫,而狗蛋身上却还有着别的身份…
兴许,他当初不告而别是有难处罢,或许是事情太过紧急。
可既是如此,更说明了他们之间相差太大,不可能相守。
她讨厌麻烦。
暗卫见她不收,顿时有些犯难。
“少主命令属下,一定要将此信完完整整的送予楚姑娘,还有这玉佩,乃是定亲的信物。”
他把玉佩也一同呈给少女。
楚莹莹眸中闪过复杂之色。
半晌,她眨了眨眼,摇摇头。
“你回去罢,告诉你家少主。男子汉大丈夫,又不是偷吃谷子的麻雀,那么怕见人?”
“既是不想和我好了,不告而别我能理解。可若又拿着信,三番五次的来搅扰我,这行径,还有半分君子之风吗?”
暗卫张口欲解释,楚莹莹却抱起一只小狐狸,随意的揉了几下毛,声音清脆。
“我知道你们家少主呢,身份不凡,地位尊贵。既然如此,他想娶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到?非得来我这种乡野之间,找我这种村姑?你应该知道,我是要找童养夫,我是不可能去做那什么大少奶奶的。”
“回去吧,把我这些话,转达给你们少主。他若纠缠不休,我反倒看不起他。”
话都说到这里了,暗卫哑口无言,只能在心中倒吸一口冷气。
他暗叹,这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太子殿下若想摘下来,非得被刺扎个满手是血才行。
*
暗卫离开时,沈清默默的从后山走了出来,他站到了楚莹莹身旁,欲言又止。
少女瞥他一眼,声音懒懒的,似乎情绪有些低落。
“看到就看到了嘛。又不是你做错事,你这么拘束紧张干嘛?”
清秀书生听了这话,更沉默了,微微低着头,只两只手收着袖口抱着,像只猫。
他抬眸看了楚莹莹一眼,半晌,声音清朗。
“白玉无瑕,世人不懂它。”
书呆子就是安慰人都文绉绉的,咬文嚼字,还借着打比方。
楚莹莹过去最讨厌别人掉书袋了,然而现在身旁的沈清,却是在试图安慰自己。
她看出来这书生的意思,不由笑了笑。
“你是说,我是白玉咯?还是我表兄是白玉?”
这一忘形啊,就又容易去逗美少年。
楚莹莹故态萌发,这话开了口,瞧见面前的美少年,慢吞吞的红了脸,这才心里暗道不妙。
沈清吞吞吐吐,声音却坚定。
“自然是…是楚姑娘你。”
“哈哈哈哈。”楚莹莹只能尴尬的笑一笑,极力打破这种暧昧的气氛。
唉,她楚莹莹怎么就这么能招桃花呢?
前脚刚走一个狗蛋,后脚又来一个沈清。
沈清实在是不会掩饰自己的好感,明明从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读圣贤书的书呆子。
而今却一连几次都在后山里,看似巧合的和她偶遇。
第一次,楚莹莹是在进山前见到他,少年有些羞怯:“楚姑娘…”
第二次,楚莹莹是在山中见到他,少年落在陷阱中,有些狼狈的喊她:“楚姑娘!”
第三次,她依然是在山中见到他,书呆子抱着一只受伤的小兔子,看到她就欣喜的喊“楚姑娘!”
……
楚姑娘楚姑娘楚姑娘…
这书呆子就爱这么喊她。
喊的楚莹莹如今每次进后山,都觉得有人在身旁这么叫。
这偶遇次数多了,好像也就不是偶遇了罢。
每次少年都说,是要进山去采草药。
沈清的娘,难道今儿要草药,明儿又要草药,后日还要草药吗?
楚莹莹也不是傻子。
她不是看不出来,面前这少年对自己的情愫。
粉面桃腮的清丽少女叹了口气,忽然道。
“沈清,你的时间宝贵,要用在读书上,不用整日来后山陪我。我晓得你的意思,但我如今…”她没有谈情说爱,谈婚论嫁的心思了。
沈清见她要说什么,忽然惶惶的开口。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低着头局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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