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最紧要的是稳住罗同志,别让他生气变卦才是。
他搓着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罗同志,她爹去得早,家里难免偏疼些,叫宠坏了,见笑了。你看这事……”
罗青树也算人精,这会儿拼拼凑凑也大概有了数。
如不是这个李夏芒长得是太叫他心动迷恋,他哪有耐心搁这儿同一帮子老农费力费时的。
想起自己爹曾叮嘱过,在县城再横行无忌都可以,别跟军人过不去就行。
虽说这李夏芒定亲的对象是军人,可就李家穷家破户的门第,想也攀不上啥有身份的,就是部队上的又如何。他爹也是胆小了,现在见到部队军人啥的都退避三舍的。
这小兵小官的能有啥呀,他爹也是过于小心了。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不然也就没他们父子在县城多年无人敢惹的好日子了。
这美人他是决不会放手,可这解除婚约的事儿他不打算自己出手。这些老农看似憨厚没心眼,其实最是得寸进尺,这事儿还得让他们自家解决好,这样将来就有些麻烦,也是李家自己想另攀枝头,和他罗青树没啥关系。
看李保盛装老实的想要他的准话,他也不点破,装作不悦的站起来,为难道:“婚姻是要结两姓之好,这夏芒妹子既然不愿意,我强逼着就不美了。这事儿也怪我,看到夏芒妹子就心生爱慕,没多了解情况,让你们为难了。我这就不多留了,这心情不好得回家缓缓。”
说着,给表弟候天宝递个眼神,就自己先往外走了。
候天宝见天的在他表哥面前打转,还能不了解他,只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
拉住想要拦住罗青树解释的李春明,装作无奈的劝道,“春明,我表哥够伤心了,你就别再过去给他添堵了。”
李春明哪能让费劲心力谋划来的机会飞走,看到候天宝还在,赶紧抓住他防着他也溜走,心急的说服道“天宝,咱可是好兄弟,你可不能撂下不管,得帮帮我。你也知道我二叔不在了,就家里对夏芒再宠,乡下地方还是看父母兄弟,好亲事也落不到她头上。所以当初夏芒被那位同志救了,人才也不错,也再寻不到可心意的,就给她定下了。可那人冷心冷肺的,纵定了亲对夏芒也不大上心,这家里早都后悔了。就罗同志不来,我家里也准备劝夏芒放手。也是夏芒这小丫头,知恩图报,被人救了,就想着要嫁人家报恩。实在是憨傻,这一辈子的大事哪能这样草率。她这是一时拧不过弯来,回头家里就去劝她,那人又冷又硬还远在部队,对她来说实不是良人。要报恩有得是法子,都新社会了,早都不兴啥以身相许了,她会想明白的。”
侯天宝见李家还算上道,不用自己再费心点话,自是满意,“行了,春明,咱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我这肯定在你这头。不过你也知道我姨父在那个位置,多少人盯着,表哥就是再喜欢你妹子,也不敢担了破坏军婚的名头。所以得你妹子解除了婚约咱才敢说别的!”
他意味深长的说完,又满含深意的环视一遍屋里的李家众人,留下句“我等你的信儿”,也跟着大步离开。
得了候天宝的提点,李保盛和李春明心里有了底,见候天宝也走了,就没再强留。
父子两个交换了眼神,也跟着出去,贵客走了可不得好好相送!
门口,罗青树一脸不耐的坐在驾驶位上抽着烟,候天宝最知道这表哥的臭脾气,小心挨过去小声说了句“放心,都说明白了,表哥就等着洞房花烛吧”,才麻溜的也上了车。
这时李保盛父子也追了出来,还没等上前客套道别,只得了罗青树一个轻慢的点头,贵客已是发动车子绝尘而去对着围在门口的村里人的询问,李保盛父子丁点口风也没露,只说是李春明的同学路过来歇个脚,就赶紧敷掩着回了屋。
这头李夏芒急匆匆回到自家屋里找施明芳要靳淮安留下的联系电话,才发现屋里李家的女人除了李春纷外都在她娘的炕头坐着呢!
暗想怪不得前头没看到这几位的影子,原来是兵分两路,来攻克施明芳来了。
真是好算计!
这都要撕破脸了,李夏芒也没了顾忌,进屋就十分不客气的撵人“奶,大伯娘,四婶儿,我这儿还有事和我娘商量着,忙得很,就不留你们在这儿说话了。前头客该走了,该说的我也都和爷他们说清楚了,奶你们就不用在这儿使劲儿了,也不嫌累得慌。”
朱玉珍和王桂兰就有些讪讪的,没了话语。赵香秀这回得了李家上下的支持,觉着有了依仗,哪肯罢休,“我说夏芒,哪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家里还不是为你好,这罗同志多好个青年,不比对你连个软话都没有的小靳好多了。还要给你在县城安排工作,往后你可就吃香喝辣过咱连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了,这都掉到福堆里了,你可要惜福!”
王桂兰听了也忍住尴尬附和着帮腔:“是啊夏芒,家里总不会害你,听四婶的,撂下小靳吧。他就再好对你不上心这日子也过不起来。咱心里都明白,人当初可不情愿了,这硬求来的终不长久啊!小靳这事儿家里那会儿也是怕你再寻死觅活的才没反对。可我看你这阵子行事稳当多了,该当好好想想哪个对你更好。”
其间施明芳几次要打断两人的说教,都叫李夏芒扯着衣角给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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