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瞧见楚王是如何出的手,等到察觉的时候,祁凤梧捂着脸惨叫,众人来不及去扶,下一刻前排几人已被劲风击倒,露出被缚的范咏稼。
范咏稼在他看向自己的那一刻,就做了口型“梦榆护着我”。
梦榆和她安然无恙,并在楚王出手的瞬间,已迅速解开白绫,助力她向斜前方奔逃。
楚王单手接了人,左手已朝那一处使出,金色光芒闪过,梦榆身后那几位,捂着前胸倒下。
晋王没等来弟弟的质问,反倒是自个先质问出声:“你!褚焐,你下手竟这般狠,你身手……这不可能!”
褚焐将范咏稼护在身后,嘴角单侧上扬,斜睨一眼地上痛苦求助的祁凤梧,冷笑道:“身边人的话,不可全信,外头的传言,不可轻信。三岁小儿都知道的道理,你竟不知吗?你当我在山上十余年做的什么,玩泥巴等着你刺杀吗?”
晋王涨红了脸,抖着手指向他,嘴里是一串愤怒的“你你你”。
褚焐又笑一声,嘲讽道:“褚炯,你脑子为何还是这般蠢。这些年,你派了多少人来找死,怎么还当我软柿子捏?被那混账当刀子使,还做着做皇帝的美梦,我问你,你是有兵还是有权,拿什么来争?可笑至极。”
晋王面上发窘,嘴上强硬道:“我有父皇遗旨,继位名正言顺,又不是造反逆徒,何须借兵借势!”
他不解释还好,一说到遗旨,褚焐嗤嗤嗤笑一会,还转过头去看身后的范咏稼。
他忍笑道:“家家,我就说我们这一家子褚特别傻气吧!当皇帝的,疯疯癫癫反复无常,遗旨跟不要钱似的,到处乱发。儿子们傻的傻,蠢的蠢,贪的贪。”
他转过头,收了笑意,板着脸正经问晋王:“要不,咱们也别姓这个褚了,姓那个猪吧,免得污了祖上名声。”
“你!!!”
“你你你,就你这话都说不圆的猪脑袋,还想做皇帝?随便哪个下人侍从就能哄得你滴溜转,猪都比你聪慧几分,说你姓猪,还是羞辱了它几分。”
褚焐不笑了,语气就一声厉过一声,话也刀子似的的使得飞快:“这疯婆子,你当宝贝似的供着,只当老天爷降下个神兵天将来助你吧。你可知,当初她是怎样同我说的?”
“你胡说什么,她……天赋异禀,既你眼瞎,我愿做这个伯乐,又与你何干……”
“伯乐?哼,你以为她是那等待赏识的千里马,可惜了,人是带着任务来的。”褚焐转了视线,盯上捂着脸半伏在地上的祁凤梧,冷声道,“阳雨桐,你跟你妹妹,原是一人去一处的吧。可惜我油盐不进,只得委屈你跟在你妹妹后头。你猜猜朱靖知道你没完成任务,该如何罚你?我说的是哪一朱,你最清楚。”
祁凤梧纹丝不动,连呻吟声都收了。
范咏稼贴紧了褚焐,褚焐便解释道:“那个西贝货,就是疯丫头说的那黑心公司的老板,名朱靖,朱红那个朱。西苑那些人过来,是为他攒阴魂,混淆视线。而她们这些妖孽,则是带着任务来的。朱靖才是穿越第一人,可惜了,他法器不足,不能长久地待,我那蠢爹肉身一死,他要想过来,就更难了。”
“燦燦,他不是要你爹的肉身,要的是你!”门外匆匆进来的太后,迫不及待插话道。
范咏稼被这话惊到忍不住探出头,正对上搀着太后的璎姑,不由得惊呼:“小心,溪边。”
璎姑瞬间变脸,但两手牢牢地挽住太后没松开。
褚焐一扬眉,帘子后的梦榆瞬间出手。不过一息,璎姑双手像断了似的,无力地垂下,太后人已被梦榆护到了身后。
梦榆倒退着护送她到褚焐身边。
范咏稼牢牢地盯着太后,见她脱了险,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过半天,太后似一下老了十来岁,已经很有些五十多岁老太的衰败。
她抬头,哀哀戚戚地望着心爱的孩子,心痛道:“我的孩子,是娘糊涂,到这会才想透想明白。当年国师批命,那妖孽分明说的是他,怎么会是我的儿?你的八字不同寻常,那人要借的是你肉身。他时常拿你八字找人演算,我还当他是一片慈父心,只为破你的将军箭。你问我那些古玉从何而来,我的儿,那是你祖母,我那苦命婆婆,偷偷留给我的,叮嘱了,一定要留在你身边,万不可让他拿去。那人……他多次找借口到我库房寻,但他不知,我很早就将它们拜托给了你师祖。”
“褚爝是怎么知道我有古玉的?”
太后摇头,皱眉道:“按说不该有人知道,难道是……”
褚焐直接打断她,“我知道了。呵,这混蛋,只怕是一个姓褚的都没放过。”
秦王身边的婼夫人,皇帝身边一个淑妃,晋王身边两个,那褚炚呢,溪边?
褚焐转向垂着双臂不能动,背倚着墙,满目哀求之泪的璎姑,毫不留情道:“杨葳蕤是你女儿,是人是鬼,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璎姑狼狈摇头,戚戚道:“褚焐,她不是那邪灵,你不能动她。”
太后太懂儿子的性子,跟着劝道:“燦燦,葳蕤是你姐姐,她不会伤害你的,你莫要误会。”
褚焐不置可否,只看向梦榆。
梦榆脸上不是往常的谨慎微小,眉目舒展,大大方方道:“除梦桃外,其余六个梦字,悉数被杨葳蕤拿下。章尾山的守卫,也是如此。哼,威逼利诱,各有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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