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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果子眼睛一亮,四爷这话说得妙啊,这位假模假式的三爷可不就是那种嗡嗡叫的大苍蝇嘛!
    季春景眉心一蹙,目光箭一般地朝季昀松射了过去。
    季昀松微笑着看向他,“走吧三哥,上了这么多趟茅房,整个人都臭了,我得换件衣裳再走。”
    季春景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四弟这是好了?”
    季昀松道:“托三哥的福。”
    ……
    兄弟二人边说边走远了。
    孙明仁和罗英杰也一起出来了。
    孙明仁感叹道:“小季大人确实命苦。”
    罗英杰颔首,“此子‘貌似潘安,才比子建’,吃些苦头也好,人会更踏实些。”
    凭什么季昀松就得吃苦头,季春景就坐享其成呢?
    孙明仁不赞同他的话,却也没有反驳,只道:“只希望他不要出丑才好,不然类似‘功利心重’或者‘不知进退’的评语少不了他的。”
    罗英杰道:“此子心性坚韧,性格清冷,不像那种人。”
    孙明仁负着手,眯着眼看向季昀松的背影,“但愿如此。”
    罗、孙二人的马车一启动,季昀松便也随之一起出发了。
    小果子贼兮兮地压低声音说道:“四爷,小的拿了个铜盆上来。”
    他的意思是,季昀松憋不住可以在车上继续拉。
    季昀松睁开眼,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果子有些讪讪,没话找话道:“四爷的肚子好些了吗?”
    季昀松道:“啰嗦!”
    他没那么蠢,明知道闹肚子还往宫里跑。
    小果子如释重负,“我就知道云娘子的药管用。”
    季昀松道:“南城最远,你怎么找到她那儿了?”
    小果子委屈巴拉的,“四爷,不是小人要舍近求远,而是其他医馆大夫都不在,小人实在没法子了。”
    “错有错招,也算因祸得福了。”季昀松阖上眼帘,掩盖了眸子里怨毒的目光,心道,季春景到底是状元,行事有章有法,且果决彻底,自己输得不冤。
    小果子重重点头,“云娘子的药确实好。”
    季昀松也这么认为,“的确,立竿见影。我欠她一个大人情。”
    小果子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只是个下人,主子们的事轮不到他插嘴。
    ……
    一干马车在宫门前停下,翰林院的官员们下了车。
    进门前,罗英杰数了数人头,最后问季昀松,“小季大人怎么样,能坚持吗?”
    季昀松拱手道:“罗大人放心,下官完全好了。”
    罗英杰仔细端详两眼,见他眉眼中确实有了神气,便也安了心。
    孙明仁提醒道:“你要考虑清楚利害关系,切不可莽撞,知道吗?”
    季昀松再次拱手,“下官明白。”
    季春景和几个老翰林连连摇头,彼此对视一眼,到底什么都没说。
    一行人逶迤进了宫门。
    柳晔陪在季昀松身边,杨道文则走在二人前面。
    柳晔奇带着一丝好奇问道:“你拉成那样,居然也能好得这么快?”
    杨道文闻言也道:“这个时候放弃还来得及。”
    季昀松道:“放心,我吃的药很管用。”
    杨道文脚下一顿,小声道:“我懂一点医,如果所料不差,你中的应该是巴豆,什么药止泻止得这么快?”
    季昀松想起小果子的嘱咐,说道:“小果子求的偏方,白色药面,不知道什么药。”
    杨道文讽笑一声,“胆子倒是不小,什么药都敢吃。”
    季昀松反问:“不然有什么法子呢?”
    ……
    每走几十丈,季春景就留意一下季昀松:季昀松有一搭无一搭地跟杨柳二人聊着,始终不见任何异常之处。
    难道真的好利索了?
    这不可能!
    蒸鸡蛋能缓解巴豆造成的腹泻症状,但小果子并没有带回蒸鸡蛋来。
    他到底吃了什么药,哪来的?
    难道是他那个妻主?
    小果子去了那么久,一定是她!
    季春景捏了捏拳头,无论是谁,敢破坏他的计划都必须付出代价。
    ……
    小太监引一干精英们进入御花园,绕过几个建筑,在一个名为“延辉阁”的三层建筑前住了脚,说道:“罗大人,奴婢进去通禀,您和诸位大人在此处稍候片刻。”
    罗英杰客气道:“有劳公公。”
    小太监进去了。
    季春景不死心地再问季昀松,“四弟感觉如何?”
    季昀松道:“三哥放心,彻底好了。”
    季春景心里仅存的一点侥幸也没有了。
    盏茶的功夫后,嘉元帝迈着四方步从阁里走了出来。
    这位至尊爷三十五岁,中等身材,容貌隽秀,微胖,有一双温温润润的丹凤眼,有点像瘦版的弥勒佛。
    容貌慈祥,不代表性格绵软,能从诸多皇子中杀出来的皇帝都不简单。
    翰林院诸人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平身。”嘉元帝双手一抬,笑道,“诸位来得正是时候。走吧,随朕逛园子去。”最后一句,他是对侧立一旁的重臣们说的。
    ——首辅、次辅,以及各部尚书都在。
    御花园里的青石板路光可鉴人,两侧树木高大繁茂,目光透过枝丫向不远处望去,只见花木扶疏掩映着红墙金瓦,重重楼宇气势恢宏,屋脊上的每一尊雕塑,窗棂上的每一处装饰,乃至于溪畔的每一块巨石都经过了精雕细琢,好一番刻意而又丝毫不见刻意的皇家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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