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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时辰后,去德义堂找周梓安的人回来了,说周梓安一干人被麒麟军请走了。
江推官负责辖区内的所有案件,闻言立刻说道:“大抵是小季大人遇刺一案有线索了。”
“啧……”刘大人咋舌一声,“看来某人要倒霉了啊。”
林焕然端起茶杯,道:“好了,虽然拿不到人,但案子可以结了。”
一干人便告了辞,林焕然带着随从回到了大堂。
府尹回来了,周梓安等人却一个都没到。
云禧和宁泽清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焕然拍了一下惊堂木,“德义堂的关键人物已被麒麟军抓获,关于枯荣堂售卖假药一案案情清楚,事实明确。按大青律例,枯荣堂东家云大夫无罪,申明、李乃强串通德义堂二管事一案有待进一步调查,查明后再行定罪。来人呐,把这二人暂押大牢。”
云禧看着四名衙役上来,把跪在地上筛糠的二人带了下去。
“恭喜云大夫。”宁泽清小声道了一句。
云禧笑了笑,这是她应得的,没什么好欢喜的,她更在意钟青山的案子怎么判。
林焕然没有卖关子,同样直接宣布了结果,“钟青山一案,律法和道理都在瑞宁堂和宁神堂一边。但律法无外乎人情,钟王氏的死虽是意外,却也无辜。为抚慰家属,警戒使用青霉素的诸位大夫,本官判定,瑞宁堂赔付纹银一百五十两,宁神堂赔付三百五十两,二者相加,共五百两纹银。”
他用双臂撑着书案,极为威严地看着堂下或站或跪的一干人,“如若不服本官判决,可请求刑部复议,退堂。”
居然要赔三百五十两,这个口子一开,青霉素几乎就做不下去了。
死一个赔三百五,死两个就是七百,总共赚多少银子呢?
云禧和宁泽清黑了脸。
二人勉强长揖一礼,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林焕然不悦地说道:“公堂之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那衙役冲到他面前,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林焕然的脸色也变了,“啪”地敲了一下惊堂木,“云大夫、宁老先生,请留步。”
在大堂上被留步,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云禧惊讶地转过身。
就听林焕然说道:“有人告了御状,本官要暂时委屈一下二位了。”
云禧道:“大人,御状与我二人有关?”
林焕然从书案后绕出来,语速极快地说道:“津门的一个患者死于青霉素,在西城客栈恰好遇到皇上,他把青霉素和负责治疗的大夫一并告了。”
云禧不明白,“所以大人的意思是?”
林焕然快步往外走去,“委屈云大夫了。”
所以,她要下大牢了?
凭什么!
云禧感觉一股热血上头,赶紧追了一步,“林大人,既是皇上要审……”
宁泽清打断了她的话,“云大夫,林大人急着见皇上,想必会很快回来。”
云禧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
顺天府府尹受皇上直接领导,所以,对他们的处理,他要看皇上的眼色。
不管皇上如何处理,他此时都要把他们留下,以表达对皇上的忠心和对差事的严谨。
总而言之一句话,不管你有罪没罪,我先确定我不会出错。
钟青山跑去问文书,“这位大人,晚生什么时候能拿到银钱?”
文书道:“等着吧,看皇上如何处置。”
钟青山略有失望之色,骂道:“沽名钓誉的伪君子,等皇上砍你们的头吧!”
云禧懒得理他,对王一鸣说道:“王大夫,你往我家里走一趟,同云七爷说明此事。其他人就别让他们知道实情了,只说我稍后就回便是。”
王一鸣点点头,“云大夫放心。”
文书和另一个小吏很会办事,让他们二人细细嘱咐完,然后把二人带到二堂,分别关在两个厢房里。
厢房里只有书案和椅子,除了发呆和练功什么都做不了。
云禧为让时间过得快些,索性习练起内功来。
这一练就是一个时辰,再睁开眼睛时,差不多已经午时了。
云禧觉得有些不对劲,起了身,推开门,一个老衙役正在外面,警惕地问道:“云大夫何事?”
云禧道:“你家林大人呢?”
衙役道:“林大人去安抚流民了。”
“什么?”云禧勉强压住火气,“那你知道林大人什么时候回来吗?”
衙役笑嘻嘻:“云大夫,咱只是个听差的。”
云禧迈步就往外走。
衙役追上来,“云大夫,上头有令,林大人回来才能让您走呐,您还是甭为难小人吧。”
云禧道:“我不为难你,你去给我找个大人来,我跟他说。”
衙役挤出一个苦瓜脸,“云大夫,大人们都走了呀,衙门只剩下咱们这些岁数大的了。”
“师父!”
“师父!”
“你这小子怎么回事,二堂也是你能闯的?”
“老实点,滚出去。”
“我要找我师父,你让我进去!”
“师父,豆豆被人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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