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了,肤色苍白,两颊微酡,很可能在发高烧。
云禧心里一疼,“对,只要你回来,我就能医好你,完全不用担心。”
季昀松小心翼翼地爬到担架上,但伤口还是崩开了,右臂和左小腿都有血流出来,染红了固定在担架上的粗布。
王有全叹了一声,“又出血了,这可怎么办。”
“不要紧。”云禧道,“我们进去。”
……
有麒麟军的人帮忙,很快就其他两个重伤员抬进了医馆。
外面病床不够,季昀松回了自己的房间。
“爹!”豆豆趴在椅子边上,好奇地打量了好一会儿,然后对云禧说道,“娘,爹出血了。”
云禧用剪刀剪开季昀松的裤腿和衣袖,“你爹跟人打架,被砍伤了,伤得很严重,你去跟你狗儿哥玩,娘给你爹治伤。”
“哦……”豆豆若有所思,歪着小脑袋说道,“娘,爹爹不厉害。”
季昀松的脸更红了,“爹爹实战少,当时围攻爹爹的人太多。”
云禧瞧着季昀松外翻的皮肉和汩汩的鲜血,忽然感觉到了后怕,“豆豆,你爹身上有这么多伤口,可见当时多么凶险,他能活着回来的就已经很厉害了。”
豆豆似懂非懂,朝季昀松的腿吹了两口,“爹爹,呼呼也痛。”他摊了摊两只小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娘给爹爹治。”
云禧道:“好,娘给你爹爹治伤,你去找狗儿哥哥玩。”
“好吧。”豆豆在季昀松脸上摸了一把,“爹爹保重。”
“什么乱七八糟的,呵呵……”季昀松笑了起来,“他这么点儿就骗不了了,日后可怎么教呢?”
“为什么要骗?我们教他正确的就可以了。”云禧先用蒸馏水和生理盐水冲洗伤口,再用酒精对浅表的伤口消毒,最后敷上金疮药,“伤口发炎了,你在发烧,需要青霉素一类的药物,所以包扎好伤口后,我需要做个皮试,然后去看其他人。”
季昀松道:“好,我听你的。”
云禧麻利地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我现在是公主,你这个赘婿就算做实了,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季昀松笑了,“净说傻话,你不是公主时,我也不觉得做你的赘婿委屈。”
“那就好。”云禧用余光看一眼周围,小果子出去倒水了,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便飞快地凑过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季昀松的眼睛亮了,噘噘嘴,“还要。”
云禧又啄了一下,“好了,不闹了,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
“好。”季昀松点点头,精神也萎靡了两分,闭上眼睛,“辛苦你了。”
“这点辛苦算得了什么呢。”云禧包扎好腿上的伤口,从空间里取出一支注射器,汲取适量青霉素,给季昀松做了皮试。
“我去医馆,你睡会儿,马上就来。”她交代一句,把针管放进空间里消毒,往医馆去了。
云琛正在接待室喝茶。
他的伤口不大,炎症轻微,只需要做好消毒,吃些中药即可。
云禧亲自用干净的纱布做了包扎,上了金疮药,就算处理完了。
云琛道:“我不用打青霉素吗?”
云禧道:“暂时不用,你的伤我会持续关注的,什么时候该打,什么时候不该打,我心里有数。”
云琛挑了挑眉,“好,我听妹妹的。”
轻伤员的伤口王铁柱已经处理了好几个,云禧挨个检查一遍,应该打青霉素的,都做了皮试。
病床上躺着的两个重伤号最难处置。
一个刀口深,失血多,正在昏睡着;另一个不但失血多,手臂肌腱还被切开了,如果不手术,下半辈子基本上废了。
云禧蹙着眉头给二人做了伤口清洗和有效止血--二人的伤口都发炎了,虽不严重,但红肿清晰可见,马上缝合肯定不行。
云琛道:“妹妹,他二人都是跟了我很久的好手,请务必想想办法。”
云禧摇摇头,拉着他走到门口,“三哥,北床上的患者还好,已经止血了,问题不太大,但南床上的那位就麻烦了,他手臂上的筋断了。”
云琛的脸色暗了下来,“那军医果然说准了,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匆忙赶回来的。”
云禧明白了,“难怪这么重的伤,你们还坚持赶回来。”
云琛道:“现在是夏天,伤口最容易化脓。因为卫所里没有青霉素,所以明昱主张回来,我也同意了。”
后门传来脚步声,云禧一边转身看过去一边说道:“回来是正确的……”
小果子出现在门外,“云大夫,松爷好像过敏了。”
云禧心里咯噔一下,“三哥,你先回家,父母亲都等着你呢,这里交给我。”
她交代一句,飞快地跑出枯荣堂,去了季昀松的房间。
季昀松没睡,正一脸凝重地看着手上鼓起来的红疹。
云禧扑到床前,拿起他的手,上面果然肿起了一小片。
季昀松笑道:“没关系,我年轻,吃几服药就好了。”
云禧在心里叹了一声,眼下可能没什么,但日后一旦身体出现其他问题,麻烦就大了。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那么说,“你只管放宽心,没有青霉素我也一样能治好。”
小果子问道:“云大夫,就没有不过敏的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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