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而这些面前这位坐在高位上的大理寺卿又怎么会懂呢?“何不食肉糜”的人,秦念萝看过太多了。
她无法回答,只抬头直视着虞枫:“大人,小女子的建议不好吗?”
虞枫气得锤了一下桌案。
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大踏步朝着秦念萝走去,虞枫的脸色冷得吓人,秦念萝低下头,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肩膀。
这人……该不会是要打她吧?
她颤着眼睫魂游天外地乱想着,一只手却猛地搭上了她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秦念萝抬头,正对上虞枫那双冰冷的眼睛:“秦念萝,下次求人之前,先把你自己当成个人,而不是个可以随意交换的物品。”
“让你与祖母自己回家,派捕快守着你不愿,好,那本官便带着捕快同你一同回去如何?本官就跟他们一同守在你的门外!你可还有话说?!”
秦念萝已经被吓傻了,她呆站着一动不动。
虞枫一甩袖袍,冷着脸转身离去。
这个人……不贪图她的身子吗?
-
不过一日,薛致案子有所进展的消息便传到了虞姝手中。
斑竹小心翼翼地掩好了门,这才转过身对虞姝道:“姑娘,姑娘不必担心,大理寺的人都说薛公子不是杀害云娘子的凶手,至于真正的凶手,他们还在查,等查到了,薛公子就能出狱了。”
坐在椅子上的虞姝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
她已经被禁足禁了好几日了,自从那日母亲看穿了她还挂念着薛致的心思,当天晚上便将她叫到房内训了一顿,这几日更是频繁介绍公子哥予她相看。
她烦不胜烦,却没办法拒绝,于是只好面上敷衍着,可这样终究不是办法,母亲已有些生气了。
虞姝正撑着头坐在桌边思索。
外边的丫鬟就匆匆敲了她门:“大姑娘,夫人来了。”
虞姝抿唇:“先将夫人带到花厅处罢,我待会儿便过去。”
这还是她被王氏禁足以来,王氏第一次来她的院子。
前堂花厅,王氏正坐在玫瑰椅上喝茶。
她今日来寻虞姝,便是来断了虞姝的念想的。那薛致品行不好,且又是出身于定国公府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姝儿若是当真嫁给了他,日后吃苦了康平候府都帮不上她,委屈也只能受着。这样的苦日子,她可不愿意自己的亲生女儿去过。
少顷,虞姝的身影出现在了花厅。
王氏忙放下茶盏,起身迎了上去,拉着虞姝的手便坐到了自己身旁。
虞姝喊道:“母亲。”
王氏笑眯眯地,瞧着虞姝俏丽的小脸越发满意。
唉,若是她不是对薛致那臭小子有意,她哪舍得关她的禁闭呢。
“姝儿,母亲今日来,是有桩事要同你说的。”
虞姝安静垂眸:“母亲请讲。”
王氏笑着拿出了一副男子的画像,展开了给虞姝看,“姝儿可认得此人?”
联想这几日王氏的举动,虞姝见怪不怪,知道这是王氏又想给她相看郎君了,她不动声色道:“不曾。”
王氏的语调里却有些奇怪,“姝儿不认得?奇怪,这位郎君幼时还曾来过我们府上咧。”她笑着拍了拍虞姝的手,“罢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姝儿不记得也是正常。这位啊,是嘉宁伯府上的大公子,名唤萧毓,你小时候还爱追在他身后喊他萧哥哥呢。”
虞姝根本不记得这件事,现下被王氏点出来,只觉得十分尴尬。
偏生王氏毫无察觉,仍在自顾自地说道:“你萧毓哥哥生的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宫里的庶吉士了,最重要的是他身边干净,二十二了身边只一个通房丫鬟。这几日啊,嘉宁伯府来人,说是要替你萧毓哥哥求亲,你猜猜他要求娶的是谁?”
王氏在一旁呵呵笑着。
虞姝却一瞬抓紧了帕子,嘉宁伯府来求亲了?
她嗓音滞涩:“母亲是如何说的?”
王氏笑道:“傻丫头,伯府来求娶的就是你呀!我和侯爷都觉得这门亲事十分不错,于是便给你定下来了。从此以后,你和萧毓可就是未婚夫妻喽!”
……答、应、了?
-
“你说什么?!”
“虞姝和那什么伯府长子定亲了?!”
大理寺监牢内,薛致一下从铁板床上跳了下来,气得高声嚷嚷。
宣竹忙上前掩了他嘴,“哎呦我的爷,您可小点儿声吧!”
薛致一把甩开宣竹的手,背着手在地板上转来转去,“你说她怎么就嫁了那棺材脸呢?她怎么就喜欢那种类型的呢?她要是喜欢早说啊,小爷也能当个棺材脸啊……”
宣竹被他转得头晕,“世子爷,您别转了,既然这虞家大小姐都已经名花有主了,那您就别肖想她了呗。天下姑娘那么多,爷您再喜欢一个不就得了,您上次让国公爷顺着花楼里的人去查的那个办法还真有效,爷您很快就要出来了……”
宣竹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薛致却仍旧在自顾自地转来转去,也不知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几分。
蓦地,薛致忽地停了脚步,一拍掌高声道:“就这么定了!”
宣竹:????
定了什么?
薛致将宣竹拉到身旁,附耳嘀嘀咕咕说了一阵,直听得宣竹白了脸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