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一时静了下来。
虞昭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人身上传过来的热度,他的大掌拿棉巾包着她的头发,轻卷慢捻地按压着,暖热的手指偶尔会蹭过她雪白的颈、小巧的耳垂。柔顺的乌发顺着他的动作被轻轻撩起,擦完、放下、擦完、放下……棉布与发丝不轻不重地轻敲她的脊背。
虞昭咬住贝齿,竭力忍住想要颤栗的冲动。
她的眼睫轻颤,心里却生出了强烈的羞耻感和愧疚感,明明傅止渊只是帮她擦头发而已,为什么她会有这些奇怪的反应……
虞昭受不了了,这次她没有犹豫,极快地半转过了身,抬手将那一头秀发拢到了自己手中。
傅止渊手中的发丝骤然滑走,神情难得一怔。
小皇后迅速爬起来,往床榻里躲了几步,她笼着自己的秀发,目光不敢和傅止渊对视,只向下觑着,“差不多了,我自己来……”
傅止渊略略挑了挑眉,点了点头,“确实差不多干了。”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小皇后身上,见小皇后此刻垂下了眼帘不愿与他对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了一抹幽光,“既然头发已经绞干了,那么接下来,按照宫嬷所说,昭昭,你该穿衣服了。”
他伸出一只手等着虞昭搭上来,“昭昭,过来。”
窝在床角的小皇后却连头都没有抬,闻言便像只鹌鹑般又向后缩了几分。她抬头扫了一眼傅止渊,又迅速低了头,甚至将脚下的被子拉了拉。
她半边身子滑进了被褥里,声如蚊呐,“我、我不穿了,我就要就寝了……你快去批奏折吧。”
傅止渊盯着那渐渐缩进被褥里的身影,目光一寸寸掠过虞昭的面颊、脖颈、锁骨……他倏地笑了一下,语调里透着股奇异的兴奋,“昭昭,你说,你要就寝了,所以……只着里衣便可?”
虞昭被他盯着,后脖颈处汗毛竖起了一片,顿时生出了头皮发麻的危机感,她躲着他的目光,磕磕绊绊道:“是……所以,你快去批奏折吧!”
傅止渊挑了挑眉,他慢条斯理地从床榻上坐起,一面下了床一面道:“不巧,今日我的奏折都批完了,现下无事……”
他一把扯住虞昭的被子,“既然昭昭不用穿衣了,那便替朕脱衣罢,朕也要沐浴了……”傅止渊稍一用力,盖在虞昭身上的被子便立时被掀开了。
他俯身,手臂一捞,就将虞昭捞进了怀里。虞昭猝不及防地“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跌进了一个泛着松香的怀抱。
“你、你快放我下来!”
她的鼻梁触着傅止渊脖颈处的动脉,喉结的位置离她的唇极近,她的鼻梁只需再压下去几分,那嫣红的唇瓣便会与之贴上。
小皇后呼出的热气传来细密的麻痒,傅止渊极轻的喃了一句:“别动……”
虞昭的耳朵成了一片滚烫的红色,她羞恼至极,却偏偏拿傅止渊毫无办法。她被傅止渊以一个扑向他的姿势抱在怀里,腰腹、双腿被迫与他贴得极近。
她的声音里不自觉染上了几分哭腔:“你……你放我下来……”
傅止渊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声音低沉醇厚,连带着胸腔都在微微震动,“那昭昭可愿替我宽衣?”
虞昭简直又气又羞啊!可她被这人抱在怀里,根本挣不开桎梏。
她带了点儿咬牙切齿应道:“宽……我宽……”耳边似乎传来一声闷笑。
傅止渊很快放开了她,虞昭赶忙一溜烟儿地下了地。偏偏手腕又被傅止渊拉住,“皇后,宽衣。”
虞昭咬了咬唇,羞涩的本性反倒被傅止渊激出了血性,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让他一回又何妨,于是便横了心转身道:“宽便宽!”
傅止渊唇角含着浅淡的笑,随之颔首。
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玄黑色的龙袍,虞昭要替他脱掉这件衣服,便先得解开他的腰带。
那腰带的扣法只瞧着便觉得繁复难解,虞昭瞅了好几眼,愣是没瞧出该如何下手,她只好照实承认,“我不会……”
但没想到被解腰带的却是一脸轻松,“我也不会,昭昭慢慢来便好。”他顿了顿,“多试几次应该就会了。”
虞昭半伸的手犹豫着,少顷还是伸了出去。
她开始摸索这腰带该如何去解。
当她的手搭上傅止渊的腰时,她才发现他的腰身很瘦,可虞昭知道,这瘦和她的瘦是不一样的。手掌下,薄薄的肌肉和柔韧的线条无不在昭示着这具身体的力量。
她的视线忽然就不由自主地飘到傅止渊身体其它的位置上。
他的手臂很强壮,肌肉的线条流畅漂亮,仅仅靠一只手,就能将她整个人抱起;他的肩膀平直宽正,从背后揽着她的时候,能完完全全把她整个人纳进怀里。
她又想起这人的背影,冬日里常披着大氅瞧不分明,可上次出宫时,虞昭瞧见过傅止渊的身姿,他的脊背弓起时,就像是野外狩猎的猎豹,是夹杂着侵略性与性感的力量美。
“……昭昭?怎么不动了?可是当真解不开?”傅止渊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进虞昭耳朵,她茫茫然抬起头看去。
傅止渊呼吸一滞。
第43章 若是陛下明日正午之前不……
柔和的烛光扑洒在那张美人面上, 衬得那嫣红的唇瓣越发娇艳,令傅止渊想起去年外国使者进贡的红丝绒。柔软的红丝绒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出似云似雾的质感,魅惑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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