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兰却嘲讽似地笑了一声,她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易茗,“喂,你是苏宴的小厮吧?你来说说,方才苏宴同你说的是什么?”
苏宴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个蠢女人,天天一副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模样,还真以为自己是康平候府千娇万宠的二姑娘呢?他往日里让她几分,不发火,她还真以为能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易茗撇撇嘴。
要他说,这两个人他是一个都不想沾上关系,一个天天傲慢地跟只孔雀似的,一个心机深沉笑面虎似的,人前人后两幅面孔,这两个人真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他们的那点儿破事他才不想掺和,左右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主子。
于是虞兰非但没有等到那小厮恭恭敬敬的回答,反而收获了一枚白眼,“姑娘,人不就在您面前吗?您要想知道,自个儿问呗!小的还有活儿没做完,就先出去了。”
易茗走上前去,一边嚷着得罪得罪,一边径直推开了挡住门的虞兰,“啪”的一声开门出去了,彻底视虞兰于无睹。
虞兰气得跳脚,“你、你、你……”她话还没说完,易茗的身影却已走远,于是她只好将一腔怒火转向了还待在屋里的苏宴,“你教的好奴才!就是这么对待主子的?!刁奴、刁奴!”
见虞兰吃瘪,苏宴面上不显却心中暗爽,他已经厌烦这个女人了,反正他已经用不上她了,那还有什么伪装的必要?
苏宴罕见地第一次袒露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愚蠢。”
虞兰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苏宴不再掩饰自己的厌恶,他面上带着蔑视,极为不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虞兰,“你可真够蠢的。”
虞兰面色涨红,显出咬牙切齿的神色,苏宴竟然用那种神色看她,他怎么敢?她可是康平候府的二姑娘,他有什么资格蔑视她?虞兰不傻,这苏宴摆明了是要撕破脸皮了,他想扔下她自己走?没门!她虞兰走不了,他苏宴也别想离开!
“呵!”事已至此,虞兰反倒冷静了下来,“苏宴,你想抛下我一个人走?呦,自己有法子往上爬了,就想把我给踹了?我告诉你,苏宴,没门!”
“你想走?离开?行啊,把我也带上,否则你就别想踏出大相国寺半步!你一离开这个屋子,我就立刻把你的事情嚷出去,一个普普通通的香客,却在偏房里收信鸽,你说要是这街上的士兵听见了,会不会进来一探究竟?”
“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苏宴,我过不好,你也别想过得好!”
苏宴的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你知道我要去哪吗?我要去滁州!滁州这地方你也要跟我一块去?”
滁州,可是离上京十万八千里。
虞兰神色狐疑,“你要去滁州?”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苏宴沉声颔首:“是。”
他就不信虞兰当真能跟着他一同去滁州。
然而虞兰在此时却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聪敏,“滁州你要去便自己去,我不拦你,但有一件事——你得先想办法让康平候府把我接回去,如若不然,你也别想走!”
苏宴咬紧了后槽牙,这女人……真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诸多念头涌上他的心头,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
最终,他直盯着虞兰的眼,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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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大晋早朝上,滁州一事当即被官员参了上来。
傅止渊坐在龙椅上,桩桩件件地吩咐下去:“即刻命滁州太守连同地方医舍尽全力调查并遏制疫病的蔓延,命滁州地方官员开仓赈粮,救济百姓。太医署、尚药局派遣医使前往滁州救治百姓,尽早寻出治疗疫病的方子。”
“滁州疫病事关重大,诸位爱卿务必严阵以待。”
“是。”底下百官纷纷应和。
有一官员拿着笏板躬身踏了出来,“陛下,不知此次赈粮赈灾,朝廷要派哪位大人前往滁州?”
傅止渊没有立刻回答,他扫视了一圈立在殿下的众臣,最后落在了前头的李靳身上:“丞相有何意见?”
李靳忙踏出一步,弯腰行礼,他沉吟片刻才道:“臣以为,户部刘尚书可担此大任。”
户部,掌管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以及一切财政事宜,赈灾赈粮之事,命刘尚书接管,是个中规中矩的抉择。
垂落的黄金鎏珠遮住了傅止渊面上神色,众臣只听得上方的君主平静地“嗯”了一声,表示答应。
李靳微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笑。
“虞枫、薛致,”傅止渊却忽然接着说了下去,“你二人也同刘尚书一起前往滁州,朕赋予你们权力——若有扰乱秩序、意图浑水摸鱼者,一律收押入监,待疫病结束后再做审查。”
此话一出,那些有心思的、没心思的皆是一惊,看来滁州一事陛下是下定决心要严管到底了。
下方的虞枫薛致出列,登时跪下领命。
李靳面上的笑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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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这边在紧急筹备,关于滁州疫病的一切相关事宜都被列为了第一要务,书信在驿站间快马加鞭地传递,大批大批的人马和粮草朝着滁州进发。
可毕竟路途遥远,短短几日时间,上京的一切都还未到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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