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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陀寺。
    云簇离开之后,沈慕便叫人去查方才在寺外,她到底和那父女俩说了什么,但是打听了一圈人,都没人听到。
    “算了。”想到方才的如日光一般明艳的云簇,沈慕摆摆手,“叫人好生看顾好她,别叫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
    “是。”
    “汤劭贤呢?”沈慕又问。
    “气得晕过去了。”推鸿想到方才看到的那惨烈模样,忍不住摸了摸后脖子,“公主是真的狠啊,胳膊都给人家踩脱臼了。”
    沈慕冷嗤一声,“他是活该。叫人把他送回府,别在佛寺门口惹眼,叫人看见还以为出了什么命案。”
    推鸿点头应下,“属下这就安排。”
    “等等——”不知想到什么,沈慕忽然又叫住他,他并拢两指朝推鸿招了招。
    推鸿附耳过来,沈慕唇边带着一味笑,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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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飞速行驶的马车穿过主街,拐进达官贵人最多的伍东巷,留下一片烟尘。
    行人们纷纷避让,有好奇者探头张望,想看看是谁家的马车,但车辕上没有半点标记,布帘子也是朴素的麻布。
    直到汤家大门前,帘子忽然被人掀开,一个没封口的布袋子从车上扔下来。
    车夫猛抽一鞭,马车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
    被扔下来的布袋子露出一角,一个人从里面滚了出来。
    外衫被扒,头发散乱,满身是血,但是看着起伏的胸膛,应该还活着。
    “哎呦,这是谁啊,怎么了这是。”
    “看这样子是被打劫了吧……”
    “瞧着眼熟,莫不是汤府大少爷吧……”
    刻意压低的说话声传进耳朵,汤劭贤动了动手指,艰难地睁开眼睛。
    有人一惊一乍地,“他醒了!醒了!抬头了!”
    汤劭贤烦得要死,他吼了一声,“都给爷滚开!”
    周围人一怔,再没人敢上前来了,大门正在此时被人推开,两个护卫走出来,看到趴躺在地上的人,奇怪地走过去,用脚尖踢了一脚,“谁啊你?知道这是……”
    话没说完,汤劭贤阴沉着一张脸抬起头,护卫吓得退后两步,“少少少少少爷?”
    汤劭贤挣开缠在腿上的麻袋,狠狠瞪他一眼,“还不快扶老子起来!”
    没一会儿,大少爷被人打的半死又扔到汤家大门前的消息已经穿的合府尽知。
    汤仪和老夫人,以及正休沐在家的汤家二爷一齐来到汤劭贤的院子。
    “回老爷、老夫人,少爷就是手臂脱臼了,其他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不必挂心。”府医帮汤劭贤把伤口包扎好,禀报道。
    今天跟着去普陀寺的护院也都互相搀扶着回来了,此时正跪在院外挨板子。
    噼啪落板声和哭叫求饶声混在一起,汤仪重重地将手中的杯盏撂下,“停。”
    板子停下。
    汤仪命令:“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护院哆哆嗦嗦地开口,将白日里的情形照实叙述了一遍,最后说到那女子留下一块牌子。
    汤仪皱起眉,“牌子呢?”
    护院连滚带爬地呈上去。
    那是一块极为普通的黑色木牌,却触手生凉,纹路古朴,绝非凡品。
    汤仪眉头蹙得更紧,将牌子翻了个面,果然见背面的右下角刻着一朵小小的云纹,金墨勾色。
    “父亲,怎么了?”汤二爷看他神色不对,忙问。
    汤仪叹口气,把牌子递过去。
    汤二爷拿来一看,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抖,“这是……”
    金墨云纹,除了皇室谁敢用。
    又说是个女子,这般大胆的行径,除了曲阳公主,还有谁敢?
    汤仪缓缓点了点头。
    护院不知道主子们在想什么,战战兢兢地补充道:“……那疯女人离开之后,又来了一群黑衣人把我们都打晕了,等我醒来,就只看到一柄断掉的箭。”
    他说着,又把断箭呈给汤仪。
    汤仪接过一看,比平常的箭更短一些,刺进人身上不会立马要命,倒像是山中匪寇爱用的家伙什。
    或许,公主殿下离开之后,又有山匪劫火打劫?
    汤仪正苦苦思索,汤劭贤却有些等不及了,他是汤家这一辈独苗,自小被捧着长大,哪受得了这委屈。
    见祖父仍不说话,便有些急切地唤了一句,“祖父!您要为贤儿做主啊!”
    没成想汤仪却冷冷瞪他一眼,“来人,都给我看好少爷!三个月之内,谁也不许放他出院子,违者打死!”
    汤劭贤傻了,一直坐在床边垂泪的老夫人颇为不满,“老爷!”
    汤仪却没解释,带着汤家二爷径直回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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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
    沈慕正在书房里,处理岭南寄来的急件,听到房门被推开,也没抬头。
    推鸿走进来,手里端着热过的晚膳,他摆到桌上,答,“已经照主子的吩咐去做了,想必明日一早,汤家大少被劫匪掳去的消息就会传遍曲阳。”
    “嗯。”沈慕搁下笔,把信封好递给推鸿,“引蛇出洞,合邯山的那群人很快就会忍不住了。”
    说完,他又顿了顿,接了一句,“也是给汤劭贤一点教训。”
    至于是什么教训,他却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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