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容时宁拿着一本考科举的策论在看,这情景很像两年前他们去永安城,如果不是因为经过了这两年,很难想象这一双白皙分明,骨节修长拿书写字的手也能挽弓射月,想想萧锦谦不自觉的笑了笑,“容兄,以你的聪明才智做点什么不好,如何非要走科举一路呢?科举一路困难重重。”
容时宁翻了一页书道:“小王爷都说我才智过人,那科举于我又多困难。”
萧锦谦被噎了一下,无语,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想当年他在京城人人都说他聪颖伶俐,是女儿家的春闺梦里人,怎么到容时宁面前屡屡吃瘪。
萧锦谦兀自说了一些不着调的话,正色道:“你说大将军此次回京是凶是吉?”
按理说大将军此次收复失地,功在社稷,如何嘉奖都不为过,但奈何如今的皇上不喜武将,又不关心朝政,如今大将军得胜归来,会使多少人嫉妒眼红,能不能功成身退还真不好说。
容时宁闻言,放下书籍,思索道:“凶大于吉。”
“啊,那容兄可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萧锦谦原本也是随便问问,想着就算朝廷容不下大将军,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刚刚立下军功,短期时间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不知道。”容时宁仍旧是简短的回答。
“你真不知道啊?”经过两年来的相处,萧锦谦也知道容时宁虽然淡漠无情,但举手之劳还是会做的,所以不死心的问。
第九十六章 回家
容时宁放下书,认真的回答:“真不知,小王爷既然问安将军是吉是凶,那便是也清楚他目前的境况,小王爷贵为天潢贵胄在京城都化解不了,更何况是我,这不是简单的打仗,中间牵扯的利益复杂,相必小王爷心知肚明。”
萧锦谦不再说话,容时宁说的他的明白,便好奇的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既然容兄知道朝廷暗潮汹涌,为何还一定要去?”这也是萧锦谦一直不明白的地方,容时宁如此透彻的一个人,竟然还愿意卷进来。
“身处乱世,那处地方是安稳的呢?”容时宁反问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个月后容时宁到了广陵府的地界,与其他人分别,都是一个个的大男人,各自道了一声保重,便离开了。容时宁非池中之物,他日一定有再相见之时。
坐了一个月的马车,容时宁不想再坐,直接付了银钱,让马夫走了。
又是一年,广陵府的冬日没有下雪,但北风呼呼的吹寒冷刺骨,他忍不住紧了紧身长的大氅,还有五日便要过年,进城的人反而多了起来。
刚到城门口,入眼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披着红色的斗篷,带着兜帽,兜帽和斗篷的都有一圈白色的绒毛,精致可爱,少女旁边站着一个年纪差不多的丫鬟,和她在说着什么,显然少女听不进去,只是一直往远处看,在见到容时宁时,紧绷的脸突然笑起来,像是一朵盛开的花,让容时宁都不自觉的温暖了许多。
阿乐不顾大街上的人,一路跑过去扑倒容时宁的怀中。:“时宁。”只是一直重复的喊他,激动的说不出来话。
容时宁把阿乐揉进去怀中:“恩,我回来了。”
一旁才跑过来的霜降看到容时宁也高兴的不行,把行李接过,见到两人抱着一起不松手,笑着说道:“姑娘,先让东家回去吧,一路舟车劳顿,外面又冷。”
阿乐听到,脸色通红的从怀里出来,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容时宁摸了摸她的左脸颊,冰凉凉的:“在这里站了多久了,脸都凉凉的。”
阿乐心虚,结结巴巴的说道:“没……多久,就刚过来。”
“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来?”容时宁知道阿乐在说谎,人都已经站了那么久,也不拆穿她接着问道。
阿乐转了转眼珠子说道:“今早听到喜鹊在叫,我猜到时宁要回来了。”
一旁的霜降笑嘻嘻的说道:“姑娘那里是听到喜鹊在叫,自从接到东家要回来的消息,姑娘就整日高兴,计算东家回来的时间,天不亮就起来在城门口等,已经足足等了五天了。”
阿乐连忙阻止霜降说下去,奈何霜降嘴快,叭叭叭的说完了,又作势捶了她一下:“叫你多嘴,还不去先去告诉小君他们,时宁回来了。”
“好,我现在就去。”霜降笑着跑开。
容时宁笑了笑,也不顾人来人往,牵起阿乐的手,一起回家。
阿乐陪着容时宁慢悠悠的到了家门口,门口小君三兄妹,家里的下人还有楚相元都在,两个小妹妹见到两年未见的大哥扑了过来,像以前一样一人抱住一条腿,哗啦啦的哭:“大哥,我们好想你啊,我还因为你嫌弃我们人多又不会赚钱,不要我们呢。”
小君也凑到容时宁的身边,眼睛红红的,但如今他是一个大孩子,不好跟妹妹们一样抱着大哥哭。
容时宁分别抱了抱两个妹妹:“瞎说,不要你们要谁,大哥是去做大事去了。”安慰好两个妹妹又拍了拍小君的肩膀,“小君也长大了不少,这两年家里你做了很多。”
被大哥夸,小君很高兴的挺了挺小胸脯:“大哥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大多数是阿乐姐姐的功劳,我只是帮帮忙。”
“你做的事同样很好。”容时宁不吝啬夸奖。
依依听了有些不高兴,大哥怎么不夸她们呢:“大哥,我和霏霏也会常常帮阿乐姐姐的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