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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着桂嬷嬷与邢姑姑,还有一干婢子们,星檀这道逐客令,顿时让国公夫人面上有些挂不住。她这好女儿当了皇后,身份与以往不同了,对她这个母亲已然丝毫敬意都没有了…
    安小海一旁候着紧,国公夫人方压住心中忿忿,起了身。“有劳安公公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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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过三巡,陆月悠已然几分酣醉。眼前的故人已然不同以往,帝王威严的神韵悠然在眉目之间,加深了几分两人之间的隔阂。
    趁着酒意,她方敢开口问他,“这几个春秋,陛下可都还好么?”
    她记得五年前回朝与先帝贺寿的三皇子,历经大漠风沙的洗礼,皮肤晒得黝黑,一身戎装,手背上还有一道儿清浅的疤。她尤为印象深刻。京都城的贵公子一个个白面文弱,若论气度与健朗,怕是没几人能与殿下相提并论。
    如今回京两年,他的肤色已经白皙了回来,眉眼神韵这才渐渐露出元惠皇后的影子。
    皇帝缓缓喝下一杯冰酒,却反问她道,“你是盼着朕好,还是不好?”
    陆月悠噎了一噎,显然,皇帝也并非看上去的那么淡然大度,依旧与她计较着那件事儿。“陛下千秋万岁,臣女自是盼着陛下好的。”
    “那何必再问?”皇帝的目光已然挪向别处。
    陆月悠也跟着沉了声儿。只是喉间又发了痒,她忙捂起嘴来,想掩住喉咙里的咳嗽。
    皇帝却淡淡吩咐着一旁的候着的内侍:“江羽,送陆家小姐回厢房。”
    她慌忙看向陛下,却从那冰冷的目光里捕捉到些许关切,没有闪躲只是一闪而过。皇命已下,她只好起了身来作了福礼,随着那姓江的公公退了下去。
    母亲的房里还亮着灯火,她行至门前,便与那小江公公道了别,“有劳江公公了,我先去与母亲请晚安。”
    江羽恭手一拜,转身退了下去。
    陆月悠推开房门的时候,母亲已经迎来了门前。“遥儿,陛下待你如何?”
    国公夫人早听闻得外头的动静,比女儿还要心急些。这事情关乎着女儿的前程。
    陆月悠扶着母亲回去桌旁坐下,“陛下…该还是介怀着翊王的事儿。”
    国公夫人听着叹了声气儿,“明日我去与你长姐说说,让你在宫中多住一段时日。时日一久,定会好的。”
    “多谢母亲。”自从翊王失势,宣王登基,陆月悠便认定清楚了,入宫是她唯一的出路。
    不会有人再愿意娶一个与夺权失败而流放的皇子定过亲的女子。就算婆家不考量她的名声,也会忌惮得罪新皇。皇帝肯娶与她长得相似的长姐为皇后,便就说明了她在他心中还有几分微薄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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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一直不曾停歇。
    凌烨饮下最后一盏冰酒,方命人撑伞往皇后寝殿去。
    他想起那一身鹤白裙,不是在寝殿里,而是在围场上…
    十九岁那年,他奉命回京与父皇贺寿。继皇后为讨父皇欢心,别出新意将万寿节宴席设在了围场。他与四皇弟一同出猎,便在小树林里发现了那身鹤白裙…
    小姑娘十一二岁的模样,白净可人,花容初好。眉眼之间还存着一丝稚嫩,眼巴巴望着他们的狼狈模样,似是落了单…
    他本没打算理会,四皇弟也仅是吩咐了个侍卫,过去问问是什么情形。兄弟二人方一同绕过了树林。
    直至小姑娘消失在视线许久,他方才想起,他是认得那双眉眼的。他勒马回身,寻了回去。小姑娘正抹着眼泪与侍卫哭诉。
    “我的马走丢了,眼下怎么回大营?”
    他拉缓了马蹄,悄悄走近,伸手与她道,“送你回去。”
    不知不觉,脚下已行来了寝殿门前。
    安小海候着外头,忙行来与皇帝作了礼。
    酒后神散,凌烨懒得开口,稍稍摆手免了安小海的礼数,只吩咐道,“开门。”
    安小海却忙是一揖,“陛下,娘娘身子不爽,已经早早睡下了。怕是不能侍奉陛下。”
    凌烨这才几分警觉,先是摆宴让他与陆月悠独处,后是将他拒之门外,皇后今日的行径,着实有些别样的意图…
    戚戚沥沥的雨水,也难以浇灭心火。他嗅着门前丝丝缕缕熟悉的诱人甜香,再望了望雕凤花窗里的,早已昏黄的灯火。便也只好压下喉间的嘶哑,吩咐江蒙恩道,“回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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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嫔妃们与皇后的晨昏定省,早被星檀免为了三日一次。除却初一十五星檀要去探望太后,今日整好是嫔妃们要来承乾宫与皇后请安的日子。桂嬷嬷伺候着她穿上燕居服,戴上金丝点翠的钿帽冠。星檀方由得邢姑姑扶着,往正殿中去。
    寿和宫里却来了人通传。来的小内侍气喘吁吁,话不成句。
    邢姑姑帮着训斥了两声,“慢些说,急什么?”
    “娘、娘娘,太后病了,想请您过去看看。”
    星檀紧了紧步子,问那小内侍道:“太医可请过去了?”
    “请、请了。一早起来,便就请了。”
    星檀又吩咐安小海,“去与陛下也通传一声罢。”
    那小内侍忙道,“娘娘,陛下那边,安公公也早让人去通传了。想必陛下还未下朝,也不知,会不会去。”小内侍口中的安公公并非安小海,而是安小海的义父,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安德厚安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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