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璋指尖陷进掌心,只觉得内心空落落如一片荒原。
蠢狗,绿礼飞快瞥他眼,擦身而过的一瞬,她感觉手腕被人轻轻抓住。
回头,李璋似乎是极尽羞耻般低下头,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逐渐变得滚烫,搭在她腕间的手指颤了颤,很快又松开。
可他在挽留。
绿礼盯着他,最后笑了:“李璋,你可真是□□啊。”
一夜缱绻。
第二日,绿礼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偏头见枕边人依旧昏睡,她微皱眉,毫不犹豫地伸腿踹了一脚。
李璋吃痛,冷哼一声,嗓音沙哑得厉害。
绿礼没空管他痛不痛,她知道她再睡下去就来不及去学堂了,因此没好气道:“还睡什么睡?都什么时辰了!不中用的东西,赶紧给我起来!”
“唔。”李璋身上薄被突然被掀开,他身上大片暧昧的青紫没了遮掩,□□裸暴露在空气中,绿礼愣住,昨晚她这么凶?
注意到她眼神,他脸一红,迅速披上件外衣。
“殿、殿下。”嗓音真的沙哑得不像话。
昨晚……确实辛苦他了,绿礼回想了某些细节处,摆摆手大发慈心地说:“算了,你自己多休息会儿吧,注意身子。”
李璋噎住,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既因她的关心而欢喜,又难过于她的熟稔。
是的,熟稔。
不同于他的笨拙青涩,她似乎对这些事了如指掌,每一次触摸每一次相碰,都能精准地掌控他,让他溃不成军。
他敛去所有不堪的情绪,只是柔声道:“李璋谢过殿下关心。”
“嗯,既然没事就回去吧。”
“是。”李璋应了一声便没了动作,随后他犹豫着抬起眼睛,紧咬着下唇似乎有话要说,又似乎一直隐忍着。
绿礼强忍不耐烦,看了看这副沾满□□的模样,再回想之前一副贞洁烈男欲擒故纵的场面,顿时不屑冷笑。
不过到底味道不错,有空的话,她不介意再试几次,“你先回去吧,过几天我再找你。”
别的,再不提。
“……是。”
他忽然低着头,绿礼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听声音似乎怪委屈难过?
啧,绿礼觉得自己一向大方,这种事情上更不会小气,她等人走了才将枝莹唤进来。
“这样,你去我库里挑些值钱的玩意儿送给李璋,别让他拒绝了,毕竟这是他该得的。”
她分得清清楚楚,反正她又不差钱。
“是。”
算算日子,大约六、七天没去过学堂了,前几天是被崔禺绑了去,之后几天她名正言顺地赖在宫里,美名其曰“养神安心”。
“绿礼绿礼。”想都不用想,第一个迎上来的永远是孟期归无疑。
如果将他比做指南针,那么绿礼在他这一定算是南方。
“行了行了,别凑过来,坐好。”她伸手拦住他,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黏黏糊糊,不同的是她,小时候她喜欢这种黏糊糊的小狗,如今却觉得厌烦。
要不是仍留着丝丝玩伴情谊,绿礼早就不想搭理他了。
孟期归一眨不眨地仔细盯着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出口,想问她之前是否安好是否受伤,想问她近日心情如何,想问她饭菜是否合口……一切一切,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最后又只好都咽回肚子。
他顿了顿,眼神不经意间瞥过她颈侧一道浅浅的红痕,“……绿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自己被虫子咬了都不知道,我帮你抹点药膏。”
快点头快点头快点头,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虫子?”绿礼一激灵,顺着他的视线摸上脖子,随后想起那茬子事,松口气般笑了,“走开走开,哪来的虫子!不用你管。”
不言而喻。
孟期归呆呆地“哦”了一声,重新坐回座位上,他深吸口气,不是虫子……也有可能是吃了什么忌讳的东西,对!定是这样!
她喜好美食,定是误食了什么忌讳之物。
“孟期归!”郑瑜皱眉,忍不住加大声音,自他进入课堂开始这小子便一直瘫坐着,眼神空洞,恐怕连他进来了都不知道。
书不翻,声也不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抱歉,夫子。”
孟期归这才如梦初醒般坐直身子,他望了眼身旁低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绿礼,咽下自己一腔苦涩,淡淡地表示歉意。
郑瑜早就注意到两人小动作,他握书的手忍不住收紧,随后强制性地让自己视线移开,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究竟为何而生气。
仅仅只是因为孟期归注意力不够集中吗?
还是……
郑瑜不经意间瞥过女子,她仍低着脑袋,一心只想开小差,两耳不闻窗外事。
及时止损,不可妄动,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默地提醒着自己。
或许是他足够敏锐,又或许他预知危险的能力总比别人高些,所以即便是无法抑制地被吸引,郑瑜总是一避再避。
接近她总比远离她更危险。
绿礼一心一意忙着自己的事业,丝毫没察觉到周围人一波三折的心理路程,当然,即便是察觉到了,她可能也只会不屑地一笑了之。
手指在桌下最后一翻一折,一朵由绿叶编制而成的绿玫瑰便栩栩如生地展现出来,绿礼捏在手间越看越满意,又将一张带纸的纸条缠绕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