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枝莹虽然疑惑,但没多问,殿下的吩咐她只需要完成便是。
“对了,我交代的礼物送出去了吗?”绿礼突然想起这事,“上次我特意挑出来送新科状元的。”
“送了,管家早派人上门拜访过。”
“嗯,好。”
她上次远远看过一眼新任状元的风姿,得此人才是她姜家的福气,就连皇姐也对她大为欣赏,多次在她面前夸赞这位女状元的观点竟与她不谋而合。
新起之秀谁不想结交?绿礼想同她亲近倒不是因为官场利益,她只是单纯示好罢了,毕竟美丽而强大的贤臣谁会不喜欢?
若是私下能成为密友就再好不过。
午后的阳光明媚而温暖,难得不似前几天般耀眼灼目,舒适得让人忍不住想学老猫趴在墙头打瞌睡。
“……能遇见殿下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绿礼读完柏竹寄过来的信,她嘴里含着酸甜的糖果子,这是柏竹特意送来的当地特产。
秦知慎死了,那案子自然也就宣告结束,不过由于牵扯到宫廷内部,这次并没有像之前的那些案件一样公之于众。
柏竹离宫后没有留在京城而是北上一路游历,直到最近她才传来消息说自己留在邬镇当职,是她一直希望的捕快职务,当然,她在那边生活得很好。
绿礼把信折好放进装点心的盒子里,她手指拨弄着桌边的一片落叶,不由得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个趴在墙头的少女,从天而降搂住她拉着她跑过大街小巷。
嗯,下次找她游玩时带上东篱和点心!她肯定欢喜!
绿礼忍不住笑起来,她还挺喜欢柏竹这个朋友!
“公主?公主?”管家急急忙忙从门口跑过来,见绿礼躺在院子的软椅上,又赶紧低头行礼。
“什么事?”
“太后派人请殿下立刻进宫,说有要事商量。”
“母后?”绿礼皱眉起身,何事这么匆忙?
管家微微欠身,态度恭敬道:“太后娘娘并未说是何事,马车在府外等着,殿下跟老奴来便是。”
“嗯,那走吧。”
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宫中。
白曦和姜正崇早已等候在殿内,绿礼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位宫女端着一盆血水走出来,她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看向白曦:“母后?”
“小风这次蛊毒发作得厉害,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崔弋在里面试着解蛊,成败……在此一举。”
怎么这么快就又发作了?绿礼顿时愣住,这消息把她一上午的好心情全毁了,她心中焦急,“周已呢?他在不在?”
“周已已经在里面了。”
“母后,我想进去看看。”
白曦摸摸她脑袋,两兄妹感情深她是知道的,“没事,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就去看看吧,手脚放轻些不要打扰到崔弋。”
“好!”
绿礼掀开内室帘子,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血腥气,听见背后声响,崔弋手里捏着银针回头,见是她又很快转过去,“你怎么来了?”
姜尉风紧紧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他面容平静归平静,却安详的仿佛没有丝毫生机,
绿礼没有理会他这个没什么意义的问题,只是挽起袖子一副要帮忙的模样,她问道:“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出去等着,或者乖乖站在一边不要哭鼻子。”崔弋诧异地又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轻笑,“你不像是遇到事就哭哭啼啼的人。”
到现在还有心情说这些,绿礼瞪他一眼,大约被他不疾不徐的态度感染,她自己心底的焦灼也减轻不少。
绿礼给后面宫女让开条小路,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周已,浓重的血腥味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他看上去没比姜尉风好多少。
他脸上白得吓人,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绿礼皱着眉后退一步,“他怎么了?”憔悴模样看上去竟比皇兄还可怜,露在表面的皮肤渗出丝丝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又可怜又可怖。
崔弋头也不抬:“没事,正常反应。”
绿礼:“……”
“怎么,心疼了?”
绿礼:“……”
见她不说话,崔弋捏起一根银针随手扎在周已小臂上,寸长的银针瞬间没入大半皮肤。
看着都疼。
“你、你看都不看一下吗?万一扎错了怎么办?”她敢肯定!这家伙刚才眼神绝不在这!
“没关系,只是让他痛痛维持清醒而已。”
绿礼:“……”
崔弋嗤笑:“怎么,心疼了?”
绿礼暗自咬牙,若不是因为他是蛊医能解皇兄的燃眉之急,她今天定要让护卫逮了他绑起来,先抽个十鞭泄愤不可。
“崔弋,我现在真应该给你找面镜子,你又嫉妒又不甘的模样真难看,你猜为什么母后不想看见你?”她皮笑肉不笑,动不了手就嘴上先讨回来再说。
“嗯……”周已低声□□了一句,看来意识的确清晰了些。绿礼扫他一眼,目光重新移到崔弋身上。
多可怜,多奇怪,他似乎觉得周已像他?
所以既希望她能对周已有一丝不同,以此来宽慰自己她,白曦的女儿是有情的,就仿佛在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白曦也是有情般。
又或许是心底嫉妒和不甘吧,周已惨兮兮他便觉得舒爽些。
“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崔弋嘴角笑容淡了些,不过他眼神却丝毫未变,称得上温和,“你就不怕我害死姜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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