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摆脱不了顾沉光的话,她也不太情愿留下来。
阿树在网上查了些资料,发现留学准备的背景材料和学校评选优秀毕业生的材料有很多重合,正好能帮她提高系统任务的完成度。于是她和秦母商量,希望自己准备语言成绩和出国申请,而不依靠父母获取留学名额。
她花了两个月准备语言考试,期间还完成了两个大课题的收尾和答辩,忙忙碌碌很快一个学期就过去了。
六一儿童节那天,阿树早上考完语言考试,刚出考场就看到手机上姚玲的信息,说她和老赵在拍毕业写真,想和她一起拍几张。
时间过得可真快。感觉记忆里上一秒还是他们四人聚在火锅店,一同预祝老赵考研顺利上岸,也庆祝阿树他们比赛获奖,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
而现在老赵已经要毕业了。
阿树打了个车回学校,找到姚玲他们时,摄影师正在指挥他们找拍照角度,单反快门声咔嚓咔嚓的响。
镜头下姚玲笑得像个灿烂的小傻瓜,一点也不像平日里温和内敛的模样。
可就算笑得再热烈,眼中还是有几分藏不住的不舍。
毕竟老赵毕业后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他没有考上本校研究生,被调剂到南方一所学校。
阿树在一旁站着,还是老赵先发现了她,招呼着一起过去拍照。
拍了几张后,姚玲和阿树坐在一旁亭子里休息。
不远处老赵和他的室友们在拍照,几个大男孩打打闹闹,倒也看不出离愁别绪。
“等拍完正式毕业照,他就要去南方了。”
姚玲从自动售货机买了两听冰可乐,一瓶递给阿树,另一瓶直接贴在脸上降温。她远远看着老赵的身影,情绪低迷。
夏天的太阳像锅里烧开的沸水,烫的人皮肤发疼。燥热一层一层地从地面攀升,搅和在迟钝的风里,吹在脸上更加心烦意乱。
“异地恋的情侣总是很多困难,也不知道我和老赵能坚持多久。”
“也别担心太多了,你们俩感情那么好。”
阿树不太会安慰人,她干巴巴的说,“现在视频通话和高铁飞机都这么方便,路程又不算远。你看,城里开车从西六环到东六环,不绕路都要两个小时整呢,而你坐飞机过去也才两个小时。”
“……逻辑鬼才。”
姚玲无语,白了她一眼。
她走到阿树身边坐下,撇撇嘴,“就没指望你能说些有用的话,毕竟你身上也是一大笔烂账呢。来,不说我和老赵了,聊聊你跟你家唐宋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呗,全靠网络一线牵,拉起一段缘。”阿树避开眼,答非所问。但躲不过姚玲贴过来的魔掌,只好老老实实承认:“有一个多星期没联系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其实四月份的时候,两个人就不再是每晚都打视频电话了。阿树实在不喜欢隔着视频聊天,再加上时差问题,很难凑到两个人都有空的时间。
说不清是从哪一天开始,唐宋和她连打字交流也变少了,聊天话题干巴巴的,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共同话题。
这也很正常。
唐宋的生活忙到看电影的时间都没有,阿树想和他分享一部全球同时上映的新电影,或者聊聊生活中新认识的朋友,唐宋安静地听着,但终究没有参与感。有时候唐宋神采奕奕跟她讲他的科研新成果,阿树却完全听不懂,只能为他高兴而感到高兴。
上一次聊天时,唐宋说这几天要忙一个项目,可能无法及时回复消息。阿树答应了,祝他研究顺利。但连续几天都没有收到唐宋的消息,试图联系他的电话也是石沉大海。
阿树忙着准备期末和语言考试,也只能先将这件事放在一边。
姚玲有些疑惑,“不应该啊,我认识另一个去交流的学姐,她说他们的项目在收尾,基本没什么事,准备好好玩几天就回国。”
阿树听了眨眨眼,有些微讶。
但除了一点点意外情绪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感觉了。没有生气和愤怒,也没有委屈难过。
她好像已经习惯唐宋不在身边,有没有他的存在都一样。
倒是姚玲越说越觉得可疑,开始念叨,怀疑唐宋是不是变心了,这才找理由故意不联系阿树,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潇洒。
越说越生气,恨不得替阿树飞到国外,把他从实验室拖出来暴揍一顿。
最近她即将面临和老赵异地,看了豆瓣上好多异地恋的小故事。
简直就是奇葩聚会,雅俗共赏。
她本来非常相信唐宋的人品,但看多了小故事,现在看到哪一对异地恋情侣,都要怀疑男方不是一心一意的。
阿树知道她最近的焦虑,好笑地说:“你倒是生起气来了。”
她拍拍裙子站起来,把喝完的可乐扔进垃圾桶,“等唐宋回来后,我和他聊聊吧。现在我要回寝室睡觉了,你呢?”
姚玲看了眼不远处还在拍照的男朋友,想了想说:“我还是等老赵吧。”
“好好珍惜时光。”
和姚玲分开后,阿树一个人往回走。她没有带遮阳伞,就挑着路上树荫茂密的路慢吞吞的走,绕了快半个学校,才走到回宿舍的那条路上。
临近毕业季,学校各个角落都是拍毕业照的人,笑闹声压过了树上的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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