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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没想明白妹妹为什么说哭就哭,但哄她高兴的话却是非常熟练。毕竟,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在他俩之间,君景逢已经摸清楚了规律。
    只要他先认输,就能很快把阿树安慰好。
    他想了想,面上生出几分赧然,但又是神色坦然,认真说道:“哥哥爱你,只爱你。”
    耳根一片通红。
    阿树强忍着不让面上表情破功,维持住可怜巴巴的眼神,努力压住嘴角的弧度,没有笑出来。
    她知道哥哥不善表达,又很容易自己暗自地脑补。每次一害羞,面上依旧给人无比冷漠的距离感,但事实上耳根早已是一片通红滚烫,能烫熟两个鸡蛋。
    她总喜欢故意逗他,看他耳根泛红的模样。
    但阿树又不敢当面戳穿,毕竟君景逢真的冷下脸来的样子,比天山的寒冰还要冻人。
    阿树在君景逢怀里蹭了蹭,故作大方地原谅了他。
    眨了眨眼,对他方才的提议有些期待和心动,不太确定地问:“我可以自己站在海面上吗?”
    她不通武功,没有内力,身体比寻常人还要脆弱,她都不敢想,她能像哥哥那样轻飘飘地站在一瓣花上。
    “可以的。”
    君景逢揽住阿树,轻轻巧巧把她侧抱在左手臂弯里,右手广袖一挥。
    刹那间,无数粉色飞花从袖间飘出,洋洋洒洒像一场六月的融融细雪,缓缓飘落在海面上。
    阿树靠在君景逢身上,又见他单手成刃,挥出一道劲风。
    顷刻间,散乱飘飞的桃花瓣沉静下来,十分听话的铺成一张薄毯似的垫子,左右五步宽的距离,都足够阿树在上面跳舞了。
    阿树静静看着眼见哥哥为她创造的美景,下意识伸出手,接过一瓣随着海风飘来的花瓣,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君景逢向来鲜少主动开口,他见阿树不说话,就安静地抱着她没有动。反正对他来说,和妹妹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很愉悦。
    “这么多花瓣,你是不是偷偷把我院子里的桃花都摘光了?”
    君景逢正怡然地享受着夏夜海风,体会天地灵气,怀间还揣着软乎乎的妹妹,只觉人间至乐不过如此,耳边却忽然响起阿树冷幽幽地质问声。
    “……?”
    为什么我家妹妹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思考问题的方式?
    君景逢本以为阿树会夸自己,他都替她想好了平日里惯用的各种夸人的词汇。一派端正地竖着耳朵,准备听妹妹软乎乎夸奖。
    结果阿树从来不按照他设想的方向出牌,问的问题刁钻又精准。
    君景逢的思维一时又卡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开口,左脸上忽然一软。阿树笑着凑近,亲了亲哥哥的脸颊,搂住他的脖子,甜腻腻撒娇:“哥哥太可爱了,我好喜欢哥哥。”
    阿树满意的看着君景逢慢慢变红的耳根,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笑着说道:“哥哥把我放到台子上吧,我给你跳一支舞。”
    “好。”
    阿树打算跳一段新编的剑舞。
    君景逢武功高绝,哪怕此时与妹妹隐世于碧隐岛,在内陆仍流传着他天下第一剑的响亮名声。然而阿树内虚体弱,无法习武练剑,更别说凝聚内力用剑杀人。
    但她不甘心一直窝在房内,就缠着君景逢教了她几招剑式,也算是做些锻炼,强身健体。
    这种对妹妹无害的事情,君景逢当然乐意去做,他认真教导阿树最精炼的剑招,还亲手为阿树寻找世上最好的材料,为她量身打造了一柄软剑。。
    阿树苦学了很久,如今总算是学有所成。虽然在实用性上有几分画虎类犬,但好歹气势足够,编作一支舞蹈,也算是有模有样。
    她解下兜帽,扶住君景逢的臂膀,试探着伸出绣鞋,足尖轻轻踩在桃花铺就的水台之上。
    一阵水波轻漾,花瓣稳稳地托住她。
    她放下心来,松开手自己站立。
    适应了水面的波动后,阿树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反手流畅地挽了个剑花,仰起头对着君景逢灿烂一笑。
    接着提腕而动,行云流水一般,灵巧舞动于方寸之地。
    女孩一双瞳眸清澈明亮,嘴角笑意温雅纯稚。
    阿树被哥哥保护的很好,不曾沾染过江湖的风霜沧桑。世间万物于她而言,都是有趣且愉悦的。
    她会惊叹于春日小院桃花的绽放,也会日复一日去海滩上追逐浪花。她热爱与哥哥分享生活中一切看似琐碎的小事,因为她认为一切美好都值得珍视。
    但她并非单纯善良到不懂世事,相反,她也是灵巧聪慧的。
    哥哥教会她辨善恶,分黑白。
    阿树心中有一杆秤,慎重斟酌着她所见的是非真假。
    第47章 捡来的少年(二)
    君景逢逆着月光而立, 静静注视着阿树舞剑。
    月晕清浅柔和,海面薄雾氤氲,似一层面纱笼罩在她漂亮的面容上,有种似梦非梦的不真实感。
    阿树的剑纵然没有内力, 却不缺凌厉洒脱, 似游龙走蛇, 如冽风飒飒。
    君景逢心里有些淡淡的遗憾, 他们君家人天生就应该拿剑。只可惜妹妹在脱离母胎时严重受损, 生下来就是先天不足, 丹田中无法储存内气,故而不能习剑。
    阿树玩够了后, 将软剑重新缠回腰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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